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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剧情 营中奇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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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煦池心事重重地跌回厢内,只觉得浑身冷汗直冒,肋间钝痛逐渐从点至片,绵延不绝。他闭上眼,昏昏沉沉地想着这一切,突然听到细微的木板吱嘎声。他眼都没睁,轻声道:“跟贡麟叙完旧了?”

半晌却没得到回答。卢煦池睁开眼,才见任葭端坐在榻旁,面上逆光,看不出表情。

他愣了半晌,笑了:“是你呀。”说罢在任葭腿上轻轻拍了一下:“轻功练的不错,悄无声息的。”

任葭不声不响坐在他身旁,直至马车前行,才轻轻拢住卢煦池的肩膀,又用了点力将那肩膀拧转到自己面前,按揉起卢煦池颈周来。

卢煦池浑身一僵,猝然回头,却见任葭一脸真诚地道:“池兄日夜秉烛伏案,操劳过甚,肩颈郁结,才会常感晕眩。”

少年热气足,手劲大,敛着气力按压,一炷香功夫,卢煦池太阳穴突突钝痛竟缓解不少。他的上身被任葭紧裹,肩背暖融融一片,只感到徐徐困意潮涌而来,心中那些杂碎担忧像是在这惬意中被连根斩断,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

昏沉之间,只听得少年嗓音朦胧,像是旋醺在上空一般,有些凄楚地叫了声:“爹爹。”

卢煦池挣扎在混沌睡意间,却没能感知到。

骏马疾驰,车厢晃动;任葭伸臂裹住卢煦池上身,心中却被一团火灼地生痛,连自己都分辨不清这感情。他盯着眉头紧簇的爹爹,心若擂鼓,一把将人碾碎的冲动更甚。他无头苍蝇一般怔怔盯着卢煦池看,许久,在飞尘颠簸中,往他眉心印上了一簇吻。

夜幕笼罩时才到达营地。立冬时分,野风呼啸。营地竟早有厨子侍者前去候着,皇子携贵客一至营口,便见一顶足有五丈宽的帐篷择地支起,金桌棉榻上,觥盘酒肉已布得整齐。

高遂与卢煦池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只暗暗摇头——这翰牟闾巷残荒,皇室却奢侈无度饕餮放横,实属造孽。虽这么想着,身为宾客却也入了座。卢煦池见纪元策面带微笑,便猜测他并未探得些险事。转念一想,却又不知他是否囿于与贡麟的年少情义,不曾发觉,便也只得暗暗观察。

酒席行至一半,卢煦池胸口发闷,循隙出去营外透气。帐篷外阴风阵阵,他深吸一口凉气,勉强把心中烦恶压下。回过头,却见任葭不知何时也跟着出来,一双黝黑眼珠紧盯着卢煦池:“池兄……可是身体不适?”

卢煦池眼睛一弯,摇头拍拍任葭的头:“吃饱了么?外头冷,怎么不披件衣服再出来?”

任葭点点头,又摇摇头。卢煦池无可奈何,将自己毛氅松下一半,披在任葭背上。任葭顺势贴近了卢煦池,一冷一热两个身体紧贴在一起,竟都是打了个战。

他的手紧紧贴在卢煦池腰间,竟是妥帖火热的。卢煦池早已觉察出任葭的不对劲,却只道他是少年缺爱,微微一挣,见任葭不依不饶,只得作罢。还未开口,脸色骤然一变!

这帐篷远离军营,周围尽是些梧桐松叶,叶子早已掉了大半。纵是在黢黑夜间,视野也未被遮掩。只见帐篷左前处,一道幽暗阴影一闪而过,霎时间被帐篷缝隙透出的微光照亮脸庞,竟是白天那人!

卢煦池将氅衣往任葭身上一披,避开灯光处,猫腰敛胸,贴着帐篷遁入阴影中,寒霜凝结的黑暗中,幽岟轻巧如同月影。

他穿梭在帐后,绕过一绺绺金箔流苏,踮足侧身,以幕帘做遮挡,悄无声息地缓缓接近那人身后。

只见那人目光不住游弋,手上似是拿着一张纸,反复观看。

卢煦池借着微光探身上前,见得纸上模糊画面,心中突然失却一瞬,瞳孔急促收紧,手间冷汗顿出。

——那纸帛上画着个模糊人像,虽然五官不甚接近,衣装打扮却都指向了纪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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