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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剧情 父为子纲(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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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又忙着站起身:“爹爹,外面冷……我……”话音未落,膝盖却是一麻,整个人猛地打滑,摔到雪里头。

卢煦池叹了一口气,将他搀扶起来,余光瞟见他左手断指,心下一痛:“还疼不疼?”

任葭摇了摇头,眼圈有些发红:“爹爹……你怎么瘦了。”

“被你这孽子气的。”卢煦池叹道,“辎重还是未到?”

任葭却听不得他说些什么了,只一昧紧盯着卢煦池,目光软中含刺,宛若一头幼兽。

卢煦池脸上又失却了一丝血色。任葭这幅模样,每每都令他回想起那日的情形,每当回忆起,都如同重新将肺腑血肉切碎,顺着下体塞回心脏中一般,直教他肝肠寸断。

二人在雪中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任葭眼见卢煦池脸色逐渐泛青,却也不愿先行退让。卢煦池见任葭眼睫毛上都借了一层霜,许久才又深深叹了口气,捱了捱肋骨钝痛:“走罢,去里头暖暖身。”

刚跨出一步,腰上却被任葭猛然一揽,紧紧锢在双臂中。任葭的脑袋紧紧贴在卢煦池颈上,热烘烘的呼吸窜入卢煦池的领口:“爹爹……爹爹原谅我了?”

卢煦池眼前有些晕眩,原地晃了晃身体,哑然失语。血肉至亲,又谈何原不原谅?如何原谅,又怎能不原谅?

任葭不放手,声音惶然沾着些许鼻音:“爹爹,别恨我……我之后都听你的……”

卢煦池发了笑:“什么都听我的?”

任葭抱他抱得更紧,点了点头,额上的雪花簌簌散在卢煦池颈间,很快便融化了。

“让你背信弃义、让你摧眉折腰,你也愿意?”

任葭一愣神,心中却是渐渐明了了。他想起刘稷此前对他说的那句:“你不过成了把钝剑,人人都想拔,人人都想磨”,只觉得心头也被一把钝剑来回磨着。

他望着卢煦池眼下的阴影,又点了点头。

卢煦池深深望着他,叹了口气:“那就拾掇行装,与我去陵裕城一趟。”

任葭面上未显讶异,点点头,转身回了帐中。帐中有一石案,上面用硬石压着一沓宣纸,笔墨砚条均被皮毡盖着。冰天雪地,砚条被冻得梆硬,他化了些水,才将墨汁徐徐碾开,执笔匆匆写下了些什么。

甫一将纸条折叠完毕,却听得“嘎嘣”一声,手腕被冰冷的十指反拧至身后,又随着咔哧轻响,被一枚铁桎紧紧铐住。

他苦笑道:“爹爹……”

卢煦池面上浅淡无光,也未见得愤怒,只是咳嗽了两声,从他手中抽出那纸条,揣在身上:“方才发的誓,这么一下便不作数了?”

说着扯出布条裹住任葭口舌,半拉半拽,趁守兵回帐间隙,翻身上马,在翳翳重霜中向前疾驰而去。

夜风劲且哀,任葭双手被镣铐桎梏,下盘不稳,全身便依靠着卢煦池的双臂保持平衡。他微微朝后仰去,卢煦池的喘息轻拂在他的颈间,在锐刀一般的寒风中,反倒是湿润温暖的。

他回头,蹭了蹭爹爹冰凉干裂的颊间,只觉得这怀抱恍若从前,虽是瘦骨支棱,却仍是妥帖、温暖、可靠的。

从翰牟至陵裕,在骤雪中,需得七日之久。夜幕降临,此时二人已入大漳边境,行至一处驿站前稍做休息。那驿站落于林中,周身覆雪,内里只透着星点灯光。

驿所前柜无人看守,卢煦池敲了好一会儿,才见一老妪蹒跚地从里屋出来:“客官可要住宿?”

“一间房。”

卢煦池将一吊铜钱放在柜台上,那老妪沙哑道:“客官,咱家只收粮,不收铜钱。”

卢煦池望向四周,只见桌椅皆空,严寒中都挂了一层灰,便了然地拿出两袋粟米,放在柜台上。

老妪闻得粮食捱上桌面的声音,眼中微亮了一瞬。刚待拿出锁匙,余光却突然望见任葭,登时目眦欲裂,眼球爆出,疯了一般抄起岸上的剪子,奋力朝任葭刺去!

任葭目光一凛,迅疾转身;卢煦池左手挡格,右手出力不过五六成,牢牢攥住老妪胳膊。

只见那妇人周身抖若筛糠,大滴泪水从浑浊眼珠中流淌出来,双手发狂地在卢煦池腕上剐下一片片红印,嘴里喃喃嚷道:“我的儿!我的儿……”

驿所中尚无他人,阒静中,老妪喑哑尖锐的声音如同幢幢鬼影,在寒冷黑暗中四窜,甚是吓人。

二人在混乱中安抚许久,那老妪才渐渐缓过神来,断续地道出缘由来。原是她家中七口人,三名男丁皆在三年前征了军,此后渺无消息。二名儿媳一人逃出,另一人小产而亡,徒留大媳妇一眼盲小儿,年前却被抓了从军。那老妪又如何知道外头的事情?只见得那时常前来掳粮掳人的官兵身上甲胄与任葭所穿相同,一时间悲怒尽来,这才发作。

那老妪虽是悲痛万分,却见卢煦池任葭二人面善,又着实缺粮,便腾出一间客房来,容二人住下。

房内无水无灯,连毛衾都是冰凉的。

卢煦池在榻上辗转难免、牙齿不住打颤,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和了冰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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