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剧情 今朝落幕(2 / 3)
敞开,铁铆危墙森然矗立,遥遥护送远骋的兵阵。
宫中无主,亦无几位佳丽嫔妃,大的不在,小的便散乱开来。皇帝此番出征,仗势不小,胆小的宫女太监已经冒着断头危险,悄然离开了。
一名禁卫行走在浓浓夜幕下,突而听见身旁石阶深处有异响,走近一看,竟是个小宫女。那禁卫还未开口叱责,却见这宫女肤如盈月,甚是清秀,色心一上,嗓中于是也变了调:“宵禁时分随意走动,杖打五十板,你是新来之人,不知这规矩?”
小宫女面色惶然:“求大人进殿中看看…贵人已病得不行了…周遭没人伺候,连药也没有……”
禁卫早已闻得宫中深居的贵人,被宝物似的藏在偏殿中,面目身份都神秘不已。闻得此言,便也心生好奇,此时周围无其他人,便也跟那小宫女一同进了门。
刚跨国门框,后颈却猛一剧痛。未呼出声,便被一厚厚黑布遮住了面容,剥了盔甲,手脚被麻绳缚住,被一双冰凉的手搬到了床上去。
“三日安神散,应当足够了。”禁卫只觉得那声音清如融雪,熟悉至极,却横竖回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这位兄台,失礼——”
那人执了烛台靠近,看清禁卫面貌的瞬间,声音却猝然顿住,随后便短促地笑了一声。
“是你啊。”
刘堂明面上血液嗾地窜了下去!他身体抖如筛糠,炭火中只觉寒意如针毡一般,裹上身体的每一寸皮肤。
卢煦池脸色没比刘堂明好个多少,他静静站了片刻,便仿佛倦极一般半阖上眼,一个字也懒得说了,捡起一旁的红缨枪,凌厉刺入刘堂明额间!歇斯底里的惨叫眦起数十条血线,随后戛然而止。
织缎牢牢捂上嘴,却见卢煦池又恢复了柔和的模样:“吓到了?时间不多了,走吧。”
宫门守卫在呵欠中听到了远远扬起的马蹄声。刚要呵斥,却见那人身着筒袖铠,左肩三枚红鳞,军衔远远高于自己,便也没敢出声,自行在那宫契上画了个押。
士兵如蝗,掠过沿途村镇,将猪羊米面分食了干净,蠢蠢欲动的揭竿之意堪堪被压了下去。
西北大军时已行至晋禹。晋禹开春黄沙滔天,若碰上沙尘暴,则连眼睛都睁不开,不可久留。镇南将军扈诏掀开帐帘:“太尉……探子来信,说任羲阙……御驾出征了。”
刘稷从行军图上抬起眼:“确实出征了?”
“数十斥候沿途所见,清清楚楚!说是携十万禁军,朝西而行……三日便可与我们相会了!”
扈诏见刘稷不说话,又低声道:“今早又斩了四名团练……粮饷月俸若还是不到手,那么…”
刘稷沉下脸色,突而猛然一挥袖掀了案上的牛皮图。
此前,扈诏伯父据西北太守,仗着天高皇帝远,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近年任羲阙打击贪腐,严查税赋,伯父便转而挤压军中油水。西北兵早已因饷粮不足而对朝廷怨声一片,刘稷正是攫住了这点,借消息闭塞之罅,大肆怂恿起兵。
扈诏虽也在此前皇帝宴席之列,却深知自己捅了太大的窟窿,纵然保得一条命,待到清算时,却也难逃囹圄之灾。因此心下一横,索性反了。
反前没想太多,如今却发现几乎是寸步难行。
他沉声道:“前方南北各有一城。北部西关城毗邻运河,易守难攻,是行军要塞。百姓四十万,粮草颇丰,若占了那城,还能支撑一时。皇帝亲征,固然也盯着西关城……就怕有诈,反去了南边的玉方镇……不如我们兵分三七,七往西关,三往玉方……”
刘稷沉思一阵:“镇南将军骁勇,是立军之本。如今我们兵分二路,皇帝那头料是同样兵分二路拦截。不如将军率众兵先行占领西关、坚壁不战,臣携五千轻骑绕至玉方,先行引开对方一半兵力,再由侧深入。由弱引强,以众击寡,胜算倒是大些。”
扈诏心下不安,自己却占了个便宜,别无他法,又想着两人本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至于险中相啄,便也只得如此。
他却万万没料到,刘稷压根未曾引兵,而是率五千轻骑,直奔陵裕城池!
铁蹄绕过青山,只见山峦罅隙中奔来二人:“太尉,小的亲眼所见,的的确确是御驾出征,正朝西关城前进!”
“十几年蠢如一日。”刘稷嗤道,“传话下去,到时候就地斩了便是。”
皇帝出征,帝都便是一座空壳之城。纵有万千禁卫,缺了将领也不过为盘中散沙。掣住朝中命臣,夺下传国玉玺,调离东南之兵,再与西军一同夹击,方能溃漳于瓮。
刘稷蛰伏了十三年,方尝得些权利滋味,骨中傲气便再也不愿压下,一路疾驰,以雁行之阵,碾向陵裕。
黑云压顶,玄铁城门紧闭,护城河滩高耸,陵裕城如离离原上一滩隆起的锈迹。马蹄渐停,周遭除却轻骑,鸦雀无声,森然如阴霾溃下。
轻骑校尉谨慎道:“太尉……”
刘稷心中如鼓角震鸣,脏腑皆被攥起,不祥的预感遂着脊椎骨节幽幽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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