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优柔寡断(2 / 3)
码。梅荀偶尔会给他打电话和发信息,他从来不接电话,信息还是忍不住会看,许裕园把他拉黑过一段时间,后来又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后来又拉黑,反反复复——他对待感情、对待梅荀从来如此,优柔寡断,多思多虑,每一秒钟都在改变想法。
梅荀仓促出院,医生并不同意,但他执意如此,身边的人也没有能说上话的,都只能顺他。一整个上午,曹萱在跑手续,助理在帮忙收拾东西,许裕园感觉整件事都与自己毫不相干。别人忙的时候,他坐在病床边,陪病人看了一部冗长又无聊的电影。
许裕园帮忙把梅荀扶到车上,执意就此告别,梅荀抓着他的胳膊不放,手劲很大,把他扯进车里,“园园,你很久没有回来看过。”
许裕园不想当众跟他拉拉扯扯,只能上车。上楼以后,不出十分钟,曹萱和两个助理都走开了,屋里就剩下他们俩。许裕园有一种中计了的感觉,心里又很麻木。
房子已经提前找人打扫过了,冰箱里也塞满了新鲜的水果食材,什么都一应俱全。许裕园把他扶到床上躺下,帮他拉开窗帘。要到中午了,他拿出手机点外卖,问梅荀想吃什么。
梅荀愣了一愣,心想太狠了吧,竟然让病人吃外卖。“我姐说我没醒的时候,你也回来过一次,我很感动,还以为你真的再也不见我了。”
许裕园说这是最后一次,他这阵子要毕业,请假很麻烦。“我给你点排骨饭?要配什么青菜?”
“外卖太重口了,我想吃点清淡的。我自己去做吧。”梅荀艰难地挪到床边,伸手去摸拐杖,作势要下床进厨房做饭。
“我已经下单了,给你点了青菜瘦肉粥。”
梅荀只好躺回去,满心酸涩,觉得许裕园冷酷异常,跟以往判若两人。许裕园点完外卖,坐在椅子上玩了半天的手机。梅荀费力找了几个话题,问了他这两年在干什么,问他毕业是否顺利,结果对方都答得挺敷衍,梅荀几乎接不上他的话。
午饭后许裕园到客厅睡了一个午觉,因为时差睡得特别沉,一觉醒来天都黑了一半,室内光线很暗,影沉沉的。许裕园有点不知今夕何夕,清醒过来冷不防看到对面沙发上坐了个人。
许裕园心里突突地跳,脚伸到沙发下面找到拖鞋,就要进厨房做饭。拖鞋还是他以前穿了许多年的那一双,不能再往下想,他走开好远的距离才回头问:“你想吃什么?”
梅荀说随你,撑着拐杖来到厨房门口,问他:“都两年了,你还没有想通吗?”
“想通什么?我一个人过得更好。”许裕园从冷藏室取出牛肉来解冻,把青菜泡在水里,开始淘米煮粥。
“你想让我——”
许裕园打断他:“不想让你干嘛,分手就是不想跟你一起,不是威胁你什么。”
梅荀平时是不屑于翻旧账的,但他有点忍不住,“一根烟你能气两年,你跟别人那什么,我气得肝疼,也没晾开你几年啊?”
“所以我们现在互相管不着了,不是挺好?”有时候,许裕园感觉自己并非真正在意那一根烟。许裕园早就习惯了他们的亲密,一切要伤心的也在十七八岁的时候伤心够了。也许,他只是走到那个节点就再也不想往下走。
他早就不想和梅荀过下去,他说过的每一次分手,其中包含的真心都远超梅荀的想像。可是梅荀也不会犯什么让他死心的错误,所以许裕园次次都无法下决心。他抓到梅荀吸了方涧林的烟,气愤梅荀对人家十年不忘,其实也感到:终于找到一个说服自己彻底分手的理由了。
分手以后他浑身无牵无挂,很放松,又很麻木,有一种微妙的失重感;分手前的日子倒是鲜活的,鲜活的同时也痛苦。两相对比,他分不出好坏,只是痛苦久了就会渴求放松,孤独久了又会想要陪伴。
许裕园搬家了,梅荀也知道地址,飞过去找过他几次,也不敲门,只是守在他家门口,等他出门时跟他讲几句话。通过手机信息,许裕园也收过很多的讨好话语和表白。可是这些都不叫他心动,动摇他的其实是夜里不能安眠的躁动、以及独自清醒到凌晨的孤独——那些时刻他会忍不住想,他们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好与不好也凑合着过完这辈子算了。反正他也没有力气再去爱下一个。
吃完晚饭,梅荀硬留他住下,拄着拐杖快步进房间,拿出他的衣服给他看,“你的东西,我全部留着。”他看到许裕园面露难色,又说:“那你走吧,我现在半夜上个厕所都难,指不定昏在厕所里没人知道。”
许裕园一抬头跟他对视,梅荀立刻抓住机会说:“我现在可以追你吗?不用立刻答应的。”
许裕园去浴室洗完澡出来,猛地想到一件事来,“你跟谢宁……他还在医院里没醒?”
梅荀只回答前一个问题,说已经分了。
许裕园用力擦头发,想了想,两个月还醒不来,以后再醒的概率应该不大吧?他放下毛巾,说人家都那样了,当然只能被你分手。
他抓着许裕园的肩膀,大声说:“确实分了,我先说了分手,才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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