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5 / 6)
,可这香喷喷油亮亮的一口,浓滑温热的汤汁沁满了细腻的肉馅,软糯的面皮带着谷物的甘甜,点缀在这鲜美的内馅儿上,给口腔的味觉带了些许朦胧质感……
太好吃了。
可这包子太小,他没迈两步还没吃过瘾就啃没了。
这两日舒作诚就硬塞了点干粮裹腹,一路未停歇,他连苦药汁都没来得及喝。
吃到了一次肉,他只觉得自己想吃肉的愿望更加强烈和迫切,简直一刻都等不了了。一切不正常的举动他都归结于是这幅身体实在是太嘴馋了。舒作诚拉过一旁的元荔,问他:“出门在外,谁管钱?”
“火盆儿。”
“他是老幺,凭什么把钱给他管?”
元荔解释说:“小公子虽说年纪小,但是自制力特别好。他吧,他特别抠。”元荔生怕前面的人听见,最后那句话是特意趴在了舒作诚耳朵上说的。
“少爷,银子在他手里,是要不回来的。”
烧鸭就在他面前,过了这个镇子,还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遇见一家,不知道时隔多久才能再次吃到。这烧鸭肥美的香味逐渐盖过包子铺的香气,他的目光锁定在那肥的流油的鸭子身上,幻想着烤得那焦脆香酥的外皮……不禁咽了咽口水。
他把马儿拉给元荔看着,自己几步跑到前方,紧紧追上打头的火盆儿。
“火盆儿!”
火盆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自顾自向前走。
舒作诚知道他是故意装没听见,于是一只手拍到那孩子肩膀上,又大声叫了他一声:“火盆儿!”他心道,焕东和映南的名字都这么好听,这孩子好歹也是训真的弟子,怎么大家都唤他这个狗名儿一般的名字呢。
火盆站住,依旧不给他好脸看,冷冰冰问了句:“做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啊,就叫火盆儿吗?”
他顶着那副臭脸白了舒作诚一眼,“跟你没有关系。”
舒作诚知道这小孩儿脾气大,性子古怪的很,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再也不理睬自己,倒也是没有再追问下去。他直接迈入正题,强制自己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那儿还有银子吗?”
“要银子作何?”
怎么在元荔面前做那事儿就光明正大,在这儿却觉得很是羞愧丢人。他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想吃烧鸭。”
火盆没说话,面无表情起身继续向前走。
走在他另一侧的焕东倒是笑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想吃烧鸭。”舒作诚跟上去,在他耳旁又重复了一句。
这孩子虽然名字叫火盆,却生的额外水灵,他天生长了一副文静模样。尤其是那双眸子,晶莹剔透得很,宛如明阳下似化非化的霜雪,又似葬在雪中的白梅花瓣,少了些冬日的清凛,多了些清爽纯粹,可同时却又极度脆折易逝,下一秒便会融化成水珠,趁机消匿于天地。他皮肤发白,不见血色,在光亮下似乎会映得人眼睛疼。
舒作诚第一次正经审视这孩子的样貌,心里夸赞他倒是生得干净。
火盆又停住步伐,清楚的回答了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我们好几天都不曾歇脚,都没有正了八经吃顿饭,我买了也是为了烧鸭大家一起吃,这要求不过分啊。”
“我说不行就不行。”他说完,牵着马继续走。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承认我嘴馋,但是我这是也为了大家好。”舒作诚解释着,却被一旁笑着摇头的焕东安慰性的拍拍肩头。“走了这么多路,定是都累了。”
“这只过了两天,距离西池还有四五日的路程。”
“他这人怎么这么个脾气,还是他只对我这个态度?”舒作诚对焕东抱怨道。
连平时话嘴少的映南此刻也忍俊不禁,映南依旧没说什么,牵马在火盆身后默默的跟着。
见火盆越走越远,舒作诚的孩子气似乎也彻底爆发:“你到底给不给买,给不给吃啊?”
火盆第三次停下来,只是他这次没说话也没回头。
“——我想吃烧鸭!实在不行包子也成啊。”
不待舒作诚说第三句话,他又继续闷声前行。
还当真是,谁有钱谁是祖宗。
出了这座小镇,前方又是荒野。舒作诚没吃到鸭子心里不爽,他骑回马上,对着远处逐渐昏暗的天色静静地发呆。他有好奇心,有无数的问题要脱口而出,他想知道他所在意的人,他所埋在心底的人如今处境如何。可他又不敢去问,他怕真相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样,却又无能为力。
舒作诚感受到无助和疲惫。
他不知自己命运的走向,路途迢递,不知何为终点。
他本已走到终点,无奈又被牵扯入生命的轮回之中,不见归途。
夜色愈渐愈深,前方的路也越发不清,焕东点上火把,在林中摸索着前进。正直深夏,蝉鸣之声层层交叠,穿云裂石般萦绕人前,混淆听觉。
东南方的草丛中悉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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