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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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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延至背部,不知是有多少。

他猛然间呼吸凝滞,头脑一热,随即顺着剪痕,一把撕开那人衣物。

一瞬间,韩昭的整个背部都暴露在舒作诚面前。

他背部的伤口全部愈合,新肉已然长好,但都是密密麻麻又参差不齐的疤痕印记。舒作诚伸手去摸,指腹之下的坑坑洼洼的质感,如同针扎一般,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这十四年里,韩昭所经受过的一切,都已这种真实的方式,曝露在他的面前。

一览无遗。

这一道道新创旧痕,大可书写下他十四年的人生。

舒作诚的双眼酸痛,眼眶之内不知不觉地漫上了一层热泪,他的呼吸颤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是谁……谁……”

“谁这般伤你……”

谁敢这般伤你?!

韩昭还未从衣衫被撕破的惊愕之中走出,他见身后人的情绪如此激动,更不知该如何宽慰,只得如实回答道:“记不得了。”

“这些伤,得有多疼……”

“多数的伤是我在被操控之时染上的,记忆模糊,所以也记不得疼痛。”韩昭当年武功被封了大半,却还要不计下场,夜夜遵命行刺。流灯殿把他当做了一把刀,一个没有感情不知疼痛的物品,肆意妄为地使用,却从未顾及过他的性命。

韩昭转过身去,又一次强调:“真的不疼。”

舒作诚将目光锁定在他在缺月楼的肩伤之上,那支箭上有毒,韩昭还因此毒激起了嗜时蛊的发作。后来舒作诚在客栈日夜照料,帮他暂且把此毒稳下,却药材有限,并无能力将其根除。

待经历殆心毒发作、舒作诚意识恢复之际,他有余力为韩昭开了几幅后期缓解的药剂,自己不方便直接给他,便让颜京墨按着汤尹凡的名义送了过去。如今再看,此伤已经愈合,新长出的粉肉证明肩伤的余毒暂消,如若没有其他毒素的牵引,应不会再轻易发作。

韩昭感受到,有一滴滚烫的热泪滴在他背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结结巴巴地安慰道:“旧伤而已,都过去了。”

舒作诚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吸了一下鼻子,连忙解释道:“我没见过世面,你别见外。”

“……嗯。”

舒作诚曾自以为他的死可以护下韩昭。

可事实却说明,是自己的死连累了他,让他的处境更加的雪上加霜。这些年,那人背负着罪人之子,杀师灭族的罪名流离颠簸,被流灯殿当做傀儡一般肆意使用,他沾满脏血,无门无派,受尽世人唾骂,忍尽人间凄苦。他在明光烁亮的世间,过着地狱一般的生活。

这些日子本是出现在舒作诚的幻想里,如今,他却亲眼看到了。

全部都看到了。

“那些日子我过的混沌,便由了自己受伤,但以后断不会再这样。”韩昭突然道,“如今,我惜命,自会事事谨慎,步步为营。便当这一切做为教训吧,这本是我应受的。”

“这怎就是你该受得了,你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我自惭形秽,曾经做过很多荒唐事,有愧于师父,这便是报应。”韩昭坐在椅上,再度转过身子,他眼里有光,极为真诚地仰头看着舒作诚,他道:“所以,这些罪名,这些伤,皆是我罪有应得,就此我全无怨言。”

舒作诚与之对视,见他语毕之后面上所呈现的笑意,一时间只觉如鲠在喉,半个字都说不出。

他面容复杂,明明忍住了泪,却躲闪开那人的视线。

房外忙作一团,凌乱不堪,噪杂声从纸窗传来,并未减淡分毫。可房内的气氛却依旧安静如斯,与室外隔绝开来,全不曾被干扰。

良久,舒作诚突然道:“是对是错并非你一面之词。想必你师父并不愿看到你这般对待自己,也不愿你活在愧意之中。他不愿你有什么出息,但却希望你能堂堂正正地活着……对了,等你恢复自由之身,你想去哪儿?想过怎样的生活?”

韩昭缓缓的眨动眼帘,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

他道:“我从未想过这些。”

韩昭从未幻想过他可以脱离这苦海,想过自己可以全身而退。许是觉得他在这些年月中活得可悲又狼狈,他忽的一下笑了,他目光流转着,最终痴痴地看向远方,那是在嘲笑自己。

舒作诚却笑不出来。

“快了。”韩昭突然兴奋起来,“我卖了十五年给流灯殿,马上就十五年了,待期限一到,嗜时蛊解除,我便自由了。”

他看到了未来。

“带我自由之后,再去想这些事情也不迟。”

如若嗜时蛊能顺利解除,舒作诚自是不再担心那人中蛊之事,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弟子们忙了三天才修好西厢房。

这可是汤尹凡下血本盘下的宅院,如今还得花费银钱去修缮。

不过这院子终归没住上多久,舒作诚同白均一在那处多养了一个多月之后,贯清谷一干人等便启程归往贯清谷。韩昭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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