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事机之困(2 / 3)
西斜,在学舍屋檐前洒落一小片金光,光里站着个人影,远远朝他招呼,小步跑到跟前,递出一封折好的文书:“裘凡,你的课业批函。”
送完东西,同修忍不住多抱怨了句:“我说,你还是买个纹螺吧,花不了多少钱。”
裘凡抿着唇不说话。
同修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道别走了。
裘凡捏着批函,慢吞吞打开屋门,点了油灯,坐在桌前打开批函,不出意外,今年的成绩仍是丁等。
他发了会儿呆,拿出一本厚书和一叠画满了奇异线条的纸张,埋头对照着校对、批注、修改、填补。
这项作业一直持续到深夜,新添了三页图纸,裘凡满脸疲惫地放下笔,眼神有种对不上焦的茫然,这一《青木屯生阵》在四级纹阵中也属于顶级难度,而他仅仅在纸上布阵,根本无从验证对错。
甚至这些并非纹图,线条也并非氏纹,而是普通纸笔所画,哪怕只激活氏纹也不能。
每条单纹看似是线条,实际内部结构精细繁复,用纸笔线条代替氏纹绘制,简直是件可笑的事。
但裘凡这么做已经四年多了。
他又拿出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的是纹阵所需阵材的数量与价钱,算了算今日赚的血晶,在两项材料后方打了对勾,而下方还有长长一串名称。
裘凡捏紧了笔,照这个进度,只这一套阵材都要攒到下半年。
目光又落在批函上的“丁等”。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过,桌前呆坐的青年终于再次有了动作,翻出一张被揉皱过的招募书,手掌松开又握紧,神色在变幻往复。
夜晚安静平和,凌恪和辛涣都待在酒楼的小院屋中,不打算外出,伪装身份最重要的是行迹合理,才能尽可能减少他人怀疑。
然而一条传讯打破了这一安宁。
埋头研究氏纹的辛涣只见凌恪霍的站起,取了椸架上的外袍:“我出去一趟。”
“出什么事了?”
凌恪没有回话,只是把纹螺给他,匆匆出了屋门。
“等等——”辛涣没来得及阻止,查看纹螺才发现是邛武发来的消息——“老大救命!扬楚河!”
他面色一凛,邛武出事了,连一天都没过完。
可扬楚河?这家伙不是出城了吗?
辛涣担忧皱眉,有心想跟去,却明白自己恐怕很难帮得上忙,不甘地握了下拳。
往日纸醉金迷的扬楚河畔一片狼藉,画舫停靠在岸边,岸上聚集了一群惊慌的人们,凌恪赶到的时候,混乱似乎已经结束了,几支城卫军正在收拾残局。
他低调地混进人群,听了一圈消息,据说是有个通缉犯藏在水里突袭杀人,好些人或是身死或是落水,城卫军赶来才控制了局面。
凌恪看向河中,水面幽深,血迹正在稀释淡去,他观察河水流向和周遭环境,悄悄朝一个方向行去,片刻后在一处偏巷角落找到了浑身湿透、受了重伤的邛武。
后者听到脚步声警觉地做出防备姿势,看到来人才松懈下来,呼出一口气道:“老子差点死了。”
凌恪走上前,大致查看了下他的伤势,问道:“挂坠呢?”
“干啥?”邛武掏出挂坠给他,凌恪手上用力,一声裂响,白火腾起燃烧。
“哎——我的东西!”
“先走。”他拎起邛武。
“不用这么小心,老子把城卫军引来了,他们不敢追过来。”
“靠,你能不能轻点儿,老子现在是伤患。”
“等会儿,挂坠有问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子会遇袭?”
“闭嘴!”
找了处废弃破屋,凌恪把人放下:“今晚怎么回事?”
邛武一五一十地交代,他本来是去画舫找乐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船上渐渐安静了,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画船已经开到离岸很远的地方,周围一片漆黑,袭击他的人突然出现。
人数很多,实力也不弱,邛武抵挡不住跳了河,那些人继续跟着,他拼命游到最近一条船下,杀了个人把水搅浑,引来城卫军才得以逃脱。
“你为什么没出城?”
“我……谁知道这些人敢在城里动手?”邛武心虚地缩着脖子,倒不是没把凌恪的话放在心上,而是他待久了荒山野岭,好不容易回到城里逍遥了一段时日,哪舍得出城?又自恃修为,觉得不管什么场面都应付得了。
“等等,出城了他们不是更好动手?”
凌恪并不解释:“你暴露身份了。”
出了城,一来地形复杂,行踪难以锁定,不至于被人提前埋伏,二来也不会暴露得这么彻底。
邛武为了引起城卫军的重视,抖露了本来的通缉犯身份,当时逃散的留青山匪众不少,贺芊芊几人也知情,不管是袭击者还是卫军署,只要顺着这条线往下查,一定会查到他们头上。
麻烦在于,他们不一定经得起查。
他的语气平淡,邛武却感觉到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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