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叶琅和乔元(1 / 2)
十檐市依然同昨日般热闹,穿行过拥挤的人潮,辛涣到达承匀商会的驻点。
门口是用简易布帘装置,檐下悬挂着数枚铜牌,每当客人掀帘而入,便发出叮咚响声,侍女闻声而来,担任引导之责。
他出示了请帖,随即被带到楼梯口。
上楼前被几个卫兵模样的人拦住做了一番身份的审查和登记,辛涣表现出不满:“这是查犯人么?”
女役面色僵硬,隐约也有些不快,连连赔着好话,等到了楼梯拐角,脱离卫兵的视野,她才小声地解释:“那不是我们的人,是城军派来的,说是监察秩序,任何私下的集会都必须备案。”
“他们不怕麻烦?”辛涣惊讶道。这里的麻烦可不单指浩繁的任务量,商会拿出资源,为纹器师提供交流论辩的平台,本意就是拉拢人才,要是都记录在案,谁家挖了谁墙角岂不是一清二楚,那些势力能同意?
“谁知道呢,以前都不是这样的。”女役对此早有微议,听见附和便忍不住多抱怨了一句,到了三楼见到另外的迎侍,才收住话头道,“先生请进。”
三楼的半个楼层都被打通,形成一整间宽敞的厅室,做了精心布置。坐席排布尤其讲究,右侧六座,左侧十八座,都呈弧形排列,大圆弧包着小圆弧,位于大厅的正中,外围还有诸多坐席围绕,既显主次分明,又不会让人感觉压迫。
辛涣来得不算早,右边只空了两座,座上四人容貌都不年轻,属于有令有望之辈,左边和外围,也坐了一半多的人,他粗略看了一圈,正要找位子坐下,却和招待他人的“牧先生”对上了视线。
叶琅向身边人说了句抱歉,抛下对方走了过来,道:“先生果然来了,请上座。”
说着便引他往最中间的六个位子走,辛涣脸一黑,转身就近在侧后方找了个空席盘腿坐下,一副绝不挪窝的模样:“鄙人不才,外座足矣。”
叶琅保持着微笑,未及劝说,身后响起一个张狂笑声:“哈哈,他不坐我坐。”
声音吸引了在场大半目光,包括叶琅和辛涣两人,只见一人外袍大敞,衣摆随他大步走来飘动,眉眼疏放,长发随意挽了个髻,插一节竹枝,从衣着到神情,都仿佛写着八个字:恃才傲物,风流不羁。
偏偏他面相极为年轻,还是张包子脸。
包子脸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座,旁边是位须发皆白、衣襟齐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老人,形成极具视觉冲击的对比效果。
邻座二人相互打量,各自不屑地撇开脸。
屋里有寸时安静,半晌,不知是谁“噗嗤”笑了一声,像是开了头,压低的笑声和窃窃私语此起彼伏。
老者脸面有些涨红,不少认知这位的便借机劝慰巴结,诸如“陈老不必与愣头小子一般计较”、“谁坐上位得凭实力说话”、“一会儿他就得露馅儿”等等此类言辞。
没人替包子脸说话,他也显得无所谓。
辛涣倒是挺感谢他转移了注意力,环视众人悄悄打量。
叶琅拍了拍掌,走上最后一个主座。
端茶奉水的女役向客人鞠躬,依次退出大厅,最后两名女役拉着厚重的大门关上,在场只剩下一众纹器师和叶琅一个主事者。
“今日之会承蒙诸位不弃,赏脸光临,牧某忝作主持,便不多说,陈老先生,您先来开论如何?”
叶琅简单两句开场,蕴含神力的声音清晰响在每一人耳畔,他笑对着包子脸邻座的老人询问,陈老并未推脱,矜傲地点了下头。
“蒙牧先生看重,老朽便来作这抛砖引玉之人。某姓陈,单名一个洪字,半生精研纹兵铸造之道,于冶铸之术上算有几分心得,便以此与诸位同谋论辩。首先是选材金铁,以色纯无杂、光泽温润为佳……”
陈洪侃侃而谈,讲了约有一刻钟,对面有人敲了几案上的罄鱼,就他所说的“先铸后冶”之法提出不同意见,双方展开辩驳。
场子活泛起来,不时响起罄鱼之声,更多的人加入讨论。论辩会就是如此,一人抛出立论,其余人针对而辨,因此开论之人必得有深厚基础和过人学识,否则一下子让人驳倒,面上可挂不住。
陈洪并非虚名之辈,唇枪舌战半个时辰,依然应对沉稳,期间虽然被一些问题难住,但也进退有度。
作为听众,辛涣的感觉却不怎么好,陈洪的专长在器材加工上,他缺乏理解的很多必要知识面,尤其是后半程越辩越深刻,更像是听天书。
而且他始终没等到乔元冒头,无聊到根据言语的晦涩程度,给一众器师做了个不负责任的打分评估。
终于,陈洪和辛涣都觉得精力有些不足时,叶琅敲了下罄鱼,压下众人的声音道:“此论暂且停辩,请下一位先生开论如何?”
陈洪抹了把额上的汗点头,其他人也没有异议。
主座另外三名长者眼神交流,陈洪隔座的老人刚清了清嗓子,被他们忽略的包子脸突然插嘴:“果然抛的是块砖头。”
语气很欠揍。
众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