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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周柏树的泪水在若隐若现的光晕下反着亮。我将周柏树搂入怀中,他的下巴磕在我的肩膀,将脸埋入我的发中,泪水滴湿我的睡衣。
轻拍他的背,周柏树打着哭嗝。“也许她晚上碰到了什么烦心事,而且喝酒不能驾车,这是连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你怎么能全揽到自己身上?”
“成年人的生活是很复杂的,若是只因为你这点小事就喝酒耍气未免太过脆弱。”不光是为周柏树辩解,我知道我也在试图安慰自己,原本温热的手在周柏树的话语中微微发颤,好在他哭得专心没有发现我拍打他的异样。也许那位许斐的积怨早在之前就因我而积累,而任航与周柏树只是她去喝酒的导火索。
“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也许你以为你间接害死了她,但这都是基于你的设想,因为你心虚。但我是真的直接害死了一条人命。”
男人从我的肩头爬起,肿胀的双眼瞪大。“大学毕业的时候有一个谈婚论嫁的男友,我们见过双方父母。恋爱之前我就跟他挑明了我是个性冷淡,他说没关系。”我吸了口气,故作放松。
“有一天一个女人站在我面前,把手机里的亲密床照给我看,我以为她是来挑衅的就把她推倒了。”
“但她那时候怀孕了,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想告诉我那个男人是个渣滓而已,因为他还不只我们两个女友。”
周柏树在我的讲述下全神贯注,他没有发现他已经不再抽噎了。“她的下体不断渗血,我打了救护车???????后来,我父亲就一直在给我催婚了。”
我吐出口气,“所以,不管这件事与你有没有关系,心无旁骛一点,你没有给她灌酒,车也不是你开的,我知道讲这种话的我很没有良心,但死者已矣。我们也受过社会的捶打,可我们还活着也许是运气太好。你是从深渊中爬出的人,没必要将自己再扔回去。”
时钟滴答滴答作响,我们在沙发上安静等待黎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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