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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九点整，议政殿。

帝星上的将级军官全员出席，驻守外星的将军们也全部通过投影与会，大殿最里面是一张长长的会议桌，菲尔顿坐在会议桌后的正后方，盖尔亲王和安格尔在他的左右侧相对而坐，然后在他们的身边，隔了一个空位后，依次投射着其余军团司令官的影像。

会议桌后，是一排又一排的桌椅，各大军团的将军们分散而坐，前后左右都必然隔着空位，绝不会出现比邻的场面。

帕提亚神圣帝国的圣子，阿道夫·帕提亚独自走过最后几排空位，又走过被投影占据的几排桌椅，再走过真人落座的几排椅子，一直走到会议桌前，单膝下跪，以手抚胸，低头道，“卡曼帝国的皇帝陛下，我以帕提亚神圣帝国圣子阿道夫·帕提亚之名，谨在此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并带来我国神圣皇帝最深切的问候与祝福，愿您的国家繁荣昌盛，长治久安。”

菲尔顿凝视着右边的安格尔，安格尔却不看他，只盯着正中的阿道夫，神情冷漠，全身疯狂释放着“近我者死”的气息，哪怕是不认识他的人见了，也一望便知自己唯一的选择是躲得远远的，不要让他看到。

他在生气。

是在生气被迫和谈，还是生气自己的犹豫不决？

菲尔顿不知道该苦笑还是该震怒，安格尔真的是被他宠坏了，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他在得知他的身份后会不会震怒，会不会剥夺他的权利将他困在后宫，反而因为自己没有及时表态愿意站在他和雄子那一方生气？

可在这样的郁结中，又有一些微妙的喜悦。

七十年的相处，到底不是没有在安格尔的心中留下痕迹，安格尔信任他的程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他看着安格尔，竭力控制着自己伸手去摸一摸那艳丽的双颊的冲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别人是生气的时候脸白，安格尔倒好，越生气的时候越是脸红，而且他生得本就十分出色，身材又娇小得紧，乍眼看去，还以为是哪只雄子混进了雌子堆里，被欺负得面红耳赤，让人心动不已。

菲尔顿突然理解了前任皇帝为什么甘愿为了萨菲闭锁深宫，当这么一个雄子属于你的时候，为了讨他的欢心，你甘愿为他对抗整个世界，可当他弃你而去，你的生命便再无半点色彩。

他忍不住抬手轻触左腕上的光脑，给安格尔发过去一条消息，“你如果不愿意，我可以拒绝和谈。”

接受到消息的安格尔动了动手腕，他低头扫了一眼，然后缓缓抬头看向身边的菲尔顿，对他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十分狰狞可怕，但在菲尔顿看来却十分可爱的笑。

为了和谈他被迫放弃祈福祭提前返回帝星，为了和谈他在明珠港被盖尔恶心得要死要活，为了和谈他还差点把自己搭上答应迎娶菲尔顿，结果菲尔顿现在告诉他可以拒绝和谈？

要不是现在是在御前会议，他真的想动手把菲尔顿打一顿，顺便拆开他的大脑看看里面装的是水还是信息素。

这是我的雄子。

菲尔顿这样想着，心头柔软下来，他还那么小，还没到成年的年龄，难免有些骄纵任性不知轻重，可是这些都是雄子的通病，若是雄子被逼着权衡利弊妥协退让，还要雌子做什么？他这么可爱，不管他想做什么想要什么，菲尔顿都会答应。

让在场的任何人知道菲尔顿的想法，都只会感叹皇帝果然是压抑多年导致变态，审美观出了严重的问题，在座的十三个人里，去掉菲尔顿和安格尔，再去掉一个纠结中的盖尔亲王，哪怕是安格尔的雌父斯特林上将也没法昧着良心说现在的安格尔可爱。

即使只是投影，他们也想离生气的安格尔远一点，再远一点。

军团的总司令官一般不怎么踏足帝星，都安安分分地窝在自己的驻地里当一方霸主，跟安格尔没什么交集，但是架不住安格尔太有名了，先是作为一只基因有严重缺陷、根本不该出生的雌子被第六军的斯特林上将确认为继承人，还没成年就坐稳了第六军未来总司令官的位置，如果说这时候安格尔被这些手握一方星系的霸主们注意到，还只是因为他的雌父太过偏爱，那他接下来的名声就全然是凭借他自己得到的——就这么个看上去柔弱得跟雄子没什么区别的雌子，在抵达帝星的第一天就打了盖尔亲王，然后又在被皇帝丢到皇家近卫队后，迅速从年轻一辈的贵族雌子中脱颖而出，成为了被皇帝选中的继承人，第三军团的总司令官。

高级雌子们的记忆力都很不错，所以不管后来第三军怎么在星网上疯狂宣传安格尔如何温和可亲，也没法洗刷他们对安格尔的最初印象，一个长得很好看，能力很出色，性格很糟糕的雌子。

后者也就罢了，委实说雌子就没几个性情好的，安格尔·斯特林的脾气和盖尔亲王比起来也就那样，可再加上前面两者就很要命了，出色的能力可以保证他有足够的力量针对他看不顺眼的人，而好看的样子还可以确保他这么做的时候引不起半点波澜，甚至被其他雌子认为他才是需要声援的那方。

斯特林上将和他们的心情都不一样，他就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