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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剧情:道仇怨)(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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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一酸。然而不过片刻迷乱,他眼底的动摇就消失不见,目光重新沉静下来。

皇帝察觉了他瞬间的失态,玩味地一挑眉,道:“怕了?”

顾寒舟抿着双唇,没有应答。

皇帝哈哈一笑,抚掌道:“仅此一件,不足当年朕所受的万分之一!”说着指向石室另一面的刑架,“瞧见了么?上面共挂着六十七条鞭子。”皇帝思索着道,“第一层有二十条——牛皮鞭、柳条鞭、散鞭……第二层,铁鞭、马鞭、绳鞭……”数了一阵,眼睛未看刑架,却是一条不落。

顾寒舟无心讶异,因为皇帝倾身逼近,温热的气息已扑到他脸上,让他不禁屏住呼吸。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中阴沉一片,仿佛翻涌着噬人的黑云,冷笑声响起,道:“顾卿向来聪颖,当能猜出朕为何记得如此清楚。”

顾寒舟自然是明白的——当年的皇帝,必是一条不落地领受过这些鞭子的厉害。

“皮开肉绽,伤可见骨,对朕来说并非稀罕事。”皇帝抚弄着顾寒舟汗湿的墨发,幽幽道,“不止如此——你瞧那面的几具针板,朕都跪过;这面的刑杖,朕都挨过;前面的椅子,老畜生喜欢坐在上面,用铁链子把朕像狗一样拴住,跪在他脚下;那处的烙铁——”说着揪起顾寒舟发丝,让他望向自己心口——上面盘踞着一个暗红色的旧伤疤,有杯口大小,表面凹凸纠结,可以想见当年的皮肉翻卷的惨状,“顾寒舟,你曾问朕,你有何罪,才会受朕折磨羞辱——”

“而这,就是二十年前,那老畜生告诉朕的答案。”皇帝扬起声,将头昂起,注视着石室黑沉的穹顶,道,“老畜生说,这世间,有人生而有罪。所以他——亲手在朕心口烙下了一个‘罪’字!”他哈哈一笑,眼角沁出一点晶莹,眼底却深黑一片,“不过那又如何!朕自己把伤口挖烂,亲手将那‘罪’字剜了!”

他语气中的决绝与疯狂让顾寒舟睫羽颤了颤,指尖在扶手上划出几道浅淡印痕。

皇帝用双手捧起他脸颊,在他冰凉的唇瓣上亲了亲,微微喘息着道:“顾寒舟,这都你是欠朕的。”他用指腹擦过顾寒舟唇上齿痕,抹去点点血丝,动作轻柔,似爱怜有加,出口的话语却薄凉至极,“冤有头债有主,谁让那老畜生心心念念都是那贱妇,而你是她唯一的儿子呢?这一切,朕只能算在你头上。”

两人一人俯身,一人抬头,沉默地对峙着,无人率先退却。

石室中只余下灯火“噼啪”的轻爆声。

顾寒舟神色数变,最终眼神渐渐坚定,一字一句开口道:“先帝所为确实丧心病狂,可你现在的行径,和他又有什么两样?”

皇帝猛地握拳。

顾寒舟浑身虚软,气息微弱,言辞却如斩钉截铁,道:“不,你甚至比他更懦弱!臣记得恭孝太后亲子早亡,先帝原不过是她扶植的一个傀儡皇帝,韬光养晦多年,终一举扭转乾坤,大权独握。先帝尚能迎难而上,翻覆江山,而你——封肃泽,你却只能凌虐臣这种无力反抗之人发泄怨愤。”

皇帝目光锐利如刀,刺在顾寒舟身上,顾寒舟却恍若未觉,提起所有气力,朗声道:“你说冤有头债有主,可对你施以恶行的人是先帝,你却没那个胆子找他——他活着你都无计可施,他死了你又为之奈何?你敢砸了灵位、刨了祖坟、掀了棺椁去找他算账?!不,封肃泽,你不敢!”

皇帝双目赤红,五指一曲,骨节发出一声脆响,狠狠掐上他的脖子,咬牙道:“你以为朕不想?!死了!在朕报仇之前他就已经死了!一夜暴毙,不见尸骨,皇陵中只有一具空棺!”

顾寒舟被他扼住咽喉,脸涨得发红,仍不退缩,一双眼睛反而愈加的明亮,笑道:“是了!所以就通通算在臣头上,反正臣这个小人物翻不出什么风浪,哪怕玩死了也好掩饰太平,不影响陛下的盖世英名,是也不是?”

皇帝手上用力,顾寒舟脸色渐渐泛白,仍艰难地道:“何况当年恩怨……仅凭一己之词……一心臆断,怎能判定……陛下所认为的……就是真相?”

皇帝浑身打颤,粗重喘息着,见顾寒舟脸上血色褪尽,气息奄奄,才终于甩开了手。

颈上桎梏一松,气流涌入喉管,顾寒舟剧烈呛咳,眼角沁泪,待弓起身,却被机括锁住,只得虚软地靠在椅背上,平复着翻涌的气血。

皇帝怒目而视,像一只扣住猎物的猛兽,随时准备将他撕裂。

“先帝此间所为……确实丧心病狂。”顾寒舟缓了口气,将先前的言语重复了一遍,顿了顿,又道,“然他于朝野素有威望,天下称颂,较前朝而言,待女子尤为不薄。在位期间,他消减对女子的苛政,废除贞节牌坊,严禁裹脚,甚至在朝堂之上任用女官……”

皇帝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手掌紧握又松开,反复几次,终究还是没有打断。

顾寒舟艰难喘息几声,用沙哑的声音继续道:“先帝虽私节有亏,观其朝堂上所为,却本非胸襟狭隘,滥下毒手之人,待女子也素来宽和。不知陛下是否想过,他凌虐后妃及亲子之行,绝不可能事出无因。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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