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剧情:心计 对峙 【第二更】)(2 / 4)
“咳!咳咳——”顾寒舟呕出一口血,素白衣衫上登时晕开刺眼的红。
他抬眸怒视楚王,眼神似要生撕了他,不管不顾翻身跃起,再度朝他冲了过去。
楚王一脚踹在他腰侧,手掌一劈,压得他跪倒于自己身前,长靴踏在他肩头,迫他弯折了腰身。
“咳咳咳!咳咳——”顾寒舟几乎要将心肺生生吐出,双拳不甘地抵在地上,砖石面上落了一片暗痕,血与泪混作一处,分无可分。
“你……封执锐……”顾寒舟压住胸口翻涌,声音几近破碎,喃喃道,“畜生……畜生!”
肩头被靴底死死压制,他奋力欲起,却一次次被生生摁在地上,甚至被楚王不耐地踩住后颈,前额屈辱地贴上冰冷刺骨的砖石。
“难怪都说书生造反,十年不成。”楚王恶劣地碾了碾靴尖,眼角眉梢都是不屑,道,“就只会嘴上逞能,这点儿道行,猫挠似的,还想伤着本王?”
撤开压制,顾寒舟依旧是不屈不挠朝他摔打,不过片刻,又被他轻易甩到一边。
反抗,压制;再反抗,再压制……如此一轮轮下来,顾寒舟终是耗尽了气力,伏在地上久久未起。楚王见他身体蜷成一团,将头埋在臂弯里无声啜泣,单薄的肩胛支起,瞧上去实在可怜。
拎着后颈将人提起来,顾寒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鼻尖儿都红透了,含着泪水的双眸低垂,长睫不住颤动,抬手想要打人,动作却多了几分迟滞,似已生了怯意。
楚王轻哼一声,将人一把揽起挂在臂弯间,拍了拍他后背,道:“学乖些,不然本王有的是法子收拾你,嗯?”
顾寒舟缩在他怀中,低着头不肯起,泪水将他肩头衣衫尽数打湿。
“嘶——”颈侧被狠狠咬了一口,楚王眉头一挑,却也不曾愠怒,将人从身上扯下,拖回屋内用颈圈锁在榻上,居高临下训斥道,“你这小奴牙口挺利,当心本王一颗颗拔下来。”放了狠话,语气却并不恶劣,好似逗弄小猫小狗一般。
顾寒舟将自己蜷成一团,双臂抱膝,抬着泪眸望了他一眼,又悄然往后挪了挪。
楚王忍不住多瞧了几回,又绕着床榻踱步几圈,逼得顾寒舟退回墙角,几乎将整个人埋入锦衾之中。
楚王面上浮现三分得意,推门而去,隐约听得他同属下炫耀道:“再烈的马本王也能驯,何况一个外强中干的小奴?骨头硬又怎样,耍小聪明又如何,本王什么仗没打过,摸准了脉门,照样治得他死死的!”
属下含混地捧了几句,又听得楚王笑道:“此事还没完!这小奴学乖也只是一时,若等他缓过神,脾气又犟起来,却是前功尽弃。今日当一鼓作气,再给他下一剂猛药……”声音渐弱渐小,人已去得远了,后面的再听不清。
顾寒舟仍静静缩在角落之中,双臂环抱,低垂着头,似被酷烈手段驯服的幼兽。只是他藏在暗处的双眸清明一片,与方才的沮丧胆怯迥异,并无半点犹疑。
两个时辰后天光大亮,楚王回返屋内,发现他不觉已睡熟了,眼角又添了些干涸泪痕,似是又偷偷哭了一场。只是蜷缩在角落中的姿态,与楚王离去时并无二致,瞧上去又乖又怯。
楚王不觉轻笑一声,扯了件外袍将人裹了抱起,对左右道:“走罢。”
行至一座临街楼阁之上,他命属下驱走楼中闲杂之人,不紧不慢地盛了碗冷茶,将顾寒舟泼醒。
顾寒舟睁开惺忪的睡眼,便见楚王悠然坐在窗边,把玩着掌中空碗,勾唇笑道:“乖奴儿,今日再陪本王消遣一番罢。”
顾寒舟目光触及他面目,便如同被炭火燎烤,不由瑟缩了一下。楚王怔了怔,抬手捉住他肩臂,感到他身子微微颤抖,只觉好笑,道:“晓得怕了?”
一把将人扯起来,楚王指点屋内各物,抬起声调,道:“怕就对了!乖乖听本王的吩咐,今日的刑责也能轻些。”
顾寒舟被他拖得踉跄几步,环视四面,只见周遭陈设素雅,约莫是一间茶室。茶室位于楼阁三层高处,窗外街市繁华,晨光拂云,炊烟如缕;不远处流水粼粼,朱桥碧柳,行人悠然——乃是顾寒舟幼时起就见惯的景致。
这朱桥流水太过熟悉,顾寒舟一颗心如被铁掌攥紧,惶然望向楚王。
楚王笑道:“你也识得此处?本王问过了,从青阑书院入金陵城,这是必经之路。你若还敢狂悖抗命,来往诸人间,本王也好挑一个下手,让你长长记性。”
顾寒舟手扶着窗沿,勉强撑住虚软的身体,余光望见一方古朴牌匾,上书“秋意轩”几个大字,面色登时惨白如纸。
楚王会意地啧了一声,叹道:“听说你那师父极疼你,虽你人不在书院,他却不时下山,去这秋意轩买糖。可惜啊可惜,也算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竟养出你这个不知羞耻的狐媚子,若因此遭了劫,也算咎由自取。”说着忽地“咦”了一声,指着桥头道,“正巧了!你看——”
顾寒舟如遭雷击,霍地后退一步,侧腰重重撞上桌席,磕出一声闷响,他却似毫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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