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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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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尽管真心难以考证,但是太宰治在讨好人上着实有着优越的天赋。

在他的着意控制下,青鹤几乎没有办法抗拒沉溺于太宰表现出来的温柔。

青鹤虽然几乎没有物欲,但是从小寂寞的生活让他无法不渴望爱意,尤其是来自拥有不可动摇血缘关系的,家人间的爱意。

成长中寥寥的善意也令他对爱意的纯度品类要求很低,只要太宰愿意爱他,无论是什么样的爱,甚至是骗他的虚假之爱,只要愿意骗他一辈子,青鹤都可以接受。

而只要给他足够的爱意,某种程度上他就愿意为太宰奉献一切。

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瞒着小孩,与其等到瞒不住了不得不坦白,导致青鹤精神崩溃,还不如想办法提高他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

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青鹤更加依恋他,依恋到足以无视孕育亲生父亲孩子的罪恶感,又或是减轻打胎后的绝望和痛苦。

但是他也知道。

虽然太宰真的不想再养一个不知道是不是黑泥的小拖油瓶,无奈以青鹤的性格,最后同意打掉孩子的可能性低到几乎没有,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回一个“无辜无罪”的新生命降临。

在此前提之下,太宰治纵然并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认命地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原本其实并不想利用津岛青鹤对他的感情。

小孩已经足够可怜了,太宰治不可能一点同理心都没有,不择手段地玩弄他的感情。

更何况这到底也是他唯一的血脉。

太宰每每看见这个幼猫一样蜷缩在被子里酣睡的孩子,也不免会升起类似于舐犊之情的怜爱和痛惜。

命运将两个足够不幸和孤独的人绑定在了一起。

津岛青鹤如今离开太宰治就无法长久地活下去,而太宰治也再无法理直气壮地尝试《完全自杀手册》的自杀方法。

他也时常感觉荒谬,为这不伦不类的关系,为这一团糟的人生,为了这命运的狗血弄人。

太宰向来是命运的反抗者,他足够叛经离道,津岛青鹤所日夜忧惧的事物,其实于他并不重要。

唯一让他犹豫的,只有内心的彷徨。

这真的是爱吗?

如果是,那么值得为此放弃与生俱来的自由吗?

可惜这番发问,也显得过于苍白且无用了。

除非太宰治完全不在意津岛青鹤的生命,并决定对他的痛苦冷眼旁观,放纵他孤独死去,否则无论最后的答案是什么,最终他还是不得不做出一个同样的选择。

太宰治捂住脸,干涩地笑了笑。

真是憋屈啊。

但是人类不就是这样吗?

在痛苦和无常中反复挣扎,最后屈从于命运。

搬回武侦宿舍是休息日,青鹤的腿脚还不能支撑长时间走路,依靠着一副医院借过来的轮椅从偏远的擂钵街外围赶回了在市中心附近的武侦。

上楼的这段路是太宰抱上去的。

青鹤的情绪有些紧绷,尽管脸上表情掩饰得很好,但是偏快的心率和悄悄攥紧衣襟的手指都在显示他的真实想法。

“不用害怕哦,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太宰治知道孩子在害怕什么。

毕竟虽然长得不是很像,但是两人某些特征上还是能看出来亲缘关系的,而不管怎么说,有私生子都不是什么好名声,对于需要公信力的侦探社,就显得更加严重。

青鹤害怕给太宰带来有色目光。

但是这对相当不在乎别人看法,脸皮厚度已经修炼到宗师境界的大狐狸太宰治来说,真是不痛不痒。

他甚至为了青鹤如此单纯可爱的担忧而感觉好笑。

当然,这会儿是绝对不能笑出来的。

太宰便努力憋着笑安慰怀里的小猫崽子:“即使我的同事知道你是我的孩子也没什么的,小鹤大概还不了解吧?侦探社里都是一群怪人哦,不会因为你和我的关系而产生偏见的,国木田君或许会说几句,但是他本来就是个爱操心的性格啦,没问题没问题~”

“可是……”青鹤神情犹豫,嘴唇被下意识咬紧的齿列压得微微发白。

“不要紧,”太宰暗暗叹气,他伸手摸了摸孩子柔软微卷的头发,把嘴唇靠在了他光滑细腻的额头上,“就算是知道之前的事情,他们也不会看不起你的。”

目前知道这些事情的只有乱步先生,但是虽然名侦探没什么常识,却不是什么喜欢多管别人闲事的性子,不会说出去。

再来侦探社已经有了一对每天明晃晃骨科纯爱剧的谷崎兄妹,父子间的感情纠葛虽然更加禁忌狗血,但他相信自己那群不正常的同事们,骨科着骨科着就习惯了嘛!

太宰治很不以为然地想着。

最多国木田独步会露出一副惊呆的表情,然后大吼“混蛋太宰治,你是个变态吗?!”并且冲上来暴走怒打他一顿。

然后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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