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矛盾(2 / 4)
照样能达到目的!”
“要动用保释权,你一个人还不够。”时瑟慢条斯理地说,“这事要做成,你得费些心思了。”
戈缇心间忽地涌上一股烦躁,不想再这样磨蹭下去。他敛了笑意,站起身来,说:“等着吧!我会好好遵循规则,让你哑口无言的。”然而刚一转身,就被一只纤丽、完美的手压住了肩膀。
“我送你。”时瑟依然是一副轻柔和煦的口吻,但那柔和而不容抗拒的力量却使人暗火丛生。
戈缇止步侧首,眯了眯眼,简短而又坚决地拒绝:“不用了!”
他抬起左手,将落在肩头的手掌一点点拂开。
这一回,少年未再受到任何阻拦,直接推门而去。
走出办公室没多远,戈缇的脚步忽又一顿。他忍不住在心中思忖,自己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沉不住气?
以他的身份,自然无惧于直面联名保释的风险。但在其他符合标准的权贵中,又有几个愿意承担?在监察厅的猩红刀锋之下,人情与利益的诱惑,恐怕将失去原有的魅力。
为何就不能再试着沟通一下呢?正这么想着,戈缇眼角余光一扫,就瞧见了正候在走廊上的罗幕。
在这个站姿挺拔面无表情,带着典型监察厅特质的执行官脚下,是色调格外幽暗的血红地毯。
深长的红毯一直绵延到视野尽头,虽有着厚重柔软的质地——却有如被无尽的鲜血浸透染红的淤泥,给人以一种窒息、粘稠且恶浊的不祥感。
可是这份感觉转瞬便被打破。
身为时瑟在监察厅最得用的副手,罗幕自然与戈缇相熟,见他望过来,这名执行官立刻走近,语带关心地说:“戈缇少爷,您似乎心情不是太好……”
戈缇一怔,才发觉自己情绪外露,表现得颇为明显,顿然生出几分懊恼,没好气地扫了罗幕一眼。
罗幕则被瞪得莫名其妙。他一时间僵在原地,简直像只受了委屈的猎犬,哪还有半分外人见惯的阴郁暴戾?
戈缇打消了返回的念头,他稍作调整,重又恢复一派阳光的面貌,然后才扬长而去。
“真稀奇,这是……和总长闹别扭了?”罗幕纳闷地暗忖着。他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却见监察厅的最高长官就立在门边。
时瑟虽未看向他,执行官仍然猛地一个激灵,赶忙过去听候指示。
面对这位顶头上司,罗幕不敢出一丝差错。
在秩序管理局各个军政部门中,人们对时瑟的看法一向两极分化,毁誉参半。
一部分人对他的评价极差,言及时的态度混杂着浓浓的厌恶和恐惧。在他们心目中,几乎任何负面、极端与具有批判性质的词汇,都能拿来套用在时瑟身上。
而另一些人,则称其果决善谋洞若观火,认为他是隐于幕后的奉献者,是最理想的守门之盾与裁决之杖,以及将名门光辉衬托得更加耀眼的幽影。
在这一派人的观念里,采取残酷、血腥乃至邪恶的手段来守护秩序,非但是必要且正确的方针,更是对能力与虔诚的考验。
可以说没有任何人,比“禁庭之眼”更适合执掌监察厅和特殊惩教所。因此,他们怀着敬仰推崇的心态,坚定不移地追随着时瑟的脚步。
罗幕正属于其中之一。
时瑟无言地目送着戈缇离去的背影,直到少年在视线中消失,神情间的温柔暖意方才淡去。
关系亲密,信赖却不信任——这即是戈缇对他态度的最佳诠释。然而少年的信任,本就不是时瑟所求之物。
从某些隐秘且凶险的角度出发,就连戈缇对他表现出的爱恋,时瑟都未轻率而武断地视为一件幸事。至少今时今日,还不能如此定义。
监察总长转而目视自己的心腹,琥珀色的双瞳宛若冰寒无底的深渊,重又变得令人戒惧。他吩咐道:“我去一趟情报署,你留下,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办……”
罗幕神色恭顺地听着,心头却渐渐升起诧异。待总长交待完毕,他便躬身致礼,领命而去。
离开宪典广场后,戈缇未坐上任何一辆漆着特殊涂装的专车,而是在站台边静立片刻,等到了定时发来的自主导航电车。
在复古式的棕黄色镶红边车皮下,植入了与电车外观截然相反的先进技术,内置的智能模块闪着荧荧幽光,在车窗上投射出活动的高清地图。
反常的是车厢内却空旷得过分,开过数个街区,直至到站,戈缇仍是唯一的乘客。
下车后,他缓步前行,穿过一整片金紫交错的花苑,才在一座大门前站定。
头顶铅云深黯低垂,在天际徐徐飘动。稀薄的光线透过云层的罅隙洒落下来,勾勒出一片庞大而威严的建筑群轮廓。
戈缇抬起头来,视线掠过左右矗立的高耸围墙,盯着门口石雕上华丽又狰狞的图腾看了半天。
在两道利剑般交叉的暗红色弧形闪电之间,悬挂着一轮半黑半白的圆月——真月红雷,正是这所旧迹公学的校徽。
以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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