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逆子(3 / 4)
的全部战士。
紧接着,那犹若降临天使般貌美典雅的凶手,就浮起纯真恬谧如水晶的笑容,折断了她所持有的遗迹兵器。
而若非这头恐怖邪恶的异种之王,奈哲尔也不至于被挚爱的未婚妻亲手重创,多年以来备受煎熬,饱尝痛苦,不得解脱。
少年对异种抱持的警惕与厌恶,并非起源于星晚,而是来自血流漂杵的战争史,以及自小被灌输养成的定式思维。
灰发红瞳的持衡者无动于衷,时瑟却明显沉默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说:“我倒是认为,只要达成了特定条件,异种即可献出最完美的忠诚。那些失败的例子,多是因为选错了道路,或者……”
他忽然住了口,没再说下去。
戈缇怔了一怔,不太理解时瑟为何会有如此坚持。
人类对异种,或者说噩兽因子的探索始终有限。每当禁庭在破解奥秘的坎坷道路上前进一步,除了自尝因无知无畏而酿成的恶果,还会窥视到一片幽弘、邪诡、远远超出预期的黑暗。
灰影的来历比星晚更为禁忌。这是一头与凛冬之夜同期的异种!任其潜入禁庭已伴随着巨大风险,更何况让他担当持衡者一职?对于人类而言,当浅薄的已知与更深远的未知相叠加,又将造成怎样的效应?
戈缇很难不去设想由此可能引发的变数,他定了定心神,郑重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然,或许你有把握压制这些非人之物,我们却犯不起错误。因为利益,因为傲慢,蝎鹫世权曾经付出的代价已足够沉重。你在暗地里做了些什么,我都可以选择无视。但无论大局稳定有多么重要,总有不可触碰的底线。你本已树大招风,只差千夫所指,有些事一旦暴露于阳光下,全面内战必将立刻爆发!真到了那个地步,你要我站在哪一边?”
而这一次,时瑟却未顺势安抚少年的顾虑。更准确地说,是安抚的方式过于另类。
他以平静到足以使人灵魂冻结的口吻,不作伪饰地回答了戈缇的假设:“不必为选择而犯难,你可以任意行事,但结局总是注定的。”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时瑟那双琥珀色的眼瞳深处,看不出有丝毫情绪波动。在这不变的深沉宁定背后,是对待那般决裂式未来的,真实而极致冰冷的淡漠。
在斗篷宽大的兜帽下,戈缇脸上陡然笼罩了一层阴霾,但又瞬息散去。时瑟的本意并非威胁或恐吓,可这反而更令少年难以接受,然而此时此地,若将争议升级成冲突,实在不是明智的做法。
他用了整整十秒钟,将自身都不肯承认的,在心灵中滋生的寒意、恐惧和陌生感压下,随即双眉微扬,轻哼一声,懒洋洋地说:“这话还真符合你的风格,可惜我不爱听!”
在某些方面戈缇着实天赋异禀,譬如眼前切换态度时的全无违和。他重又显出任性中略带散漫的神气,轻快地绕着时瑟转了半圈,那副没心没肺的德性,就和在后花园里溜达没什么两样。
“现在呢,我打算到处去看一看。”戈缇指了指身后的两位持衡者,轻松又自然地问:“你指定谁做向导?”
时瑟笑着摇了摇头,看上去对少年完全没有办法。
他看向方才还在对着虚拟光幕,专心致志地与海量信息作斗争,假装听不见二人对话,偏偏现在又跃跃欲试的红发心腹,不怎么体谅地说:“黑蕊,你还有许多待办事项,就别想着偷懒了。”
他转而又望着戈缇,轻轻一叹,“你对灰影不中意,我也不会故意让他跟着你。负七层以上的空间对你都算安全,只要别深入地下,就不会出现问题。”
“哎,随我一个人乱逛吗?”戈缇面上有些讶异。
他暗中则腹诽了一句,我对星晚也不中意啊,你不照样把那家伙扔到我身边过?还吓到过不少人……
时瑟微微一笑,神情柔和而温煦,“你不是喜欢自由行动吗?”
戈缇刚想随意地嗯一声,忽又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赶紧轻咳一下,无辜地说:“有吗?”
时瑟伸出右手食指,轻轻一点戈缇斗篷上的胸针,说:“智能系统权限已对你开放,有需要可寻求‘白蜘蛛’的帮助。去吧,但愿这次能满足你的好奇心。”
戈缇眨了眨眼,瞳仁中倒映出一块巴掌大小的全息投影,白蜘蛛的形态与堡垒顶部的动态雕像如出一辙。他这才注意到那枚胸针并非单纯的装饰,顿时露出一个灿烂剔透的笑容,神色间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
少年模仿着黑蕊最初的做派,冲着恋人抛出一个飞吻,他先是倒退着走了几步,随后转身跑出偏厅。而还没过多久,盯着眼前的怪诞景象,他脸上的笑意就凝固了。
在迷你“白蜘蛛”的指引下,戈缇来到了宽广、敞亮却又具备扭曲空间特性的大殿尽头。他还未遇到一名检戒官或刑狱卫士,就先看到了所谓的移动运输设备……
“我不会进去的!”戈缇说。
在距离他所立之处不远的地方,伫立着一座宏大、诡秘、邪异,充满高等异形生命美感,由不断喷涌出迷蒙烟气的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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