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灾魔振翅之音(2 / 3)
地立在附近。
秘书官记得,她看见安泽荒神色沉凝地诉说着什么,戈缇却忽地眯了眯双眼,骤然如旋风般回身,箭头调转,无光利镞对准了他的喉咙!
少年的黑发在行动间微微浮动,发尾折射出亮金色的璀璨光焰。同时狂风骤起,有青樱和山茶旋舞着飞入院落,金绿与深红的花瓣交相掩映,漫天飘洒,纷落如雨。
反季盛绽的花瓣遮挡了秘书官的视线,虽仅有短短须臾,却使她错过了团长最初一刹的神情。
即使做出此等危险之举,戈缇依旧是一派天真阳光,仿佛只是开了个玩笑,且是无伤大雅的玩笑。
可是他扣弦的三指却越来越紧,弦箭随时都会激射而出。幽蓝近黑的箭杆在阳光下更显深邃,森白的箭羽犹若告死之翼。
安泽荒则已毫不犹豫地单膝点地,自内而发的气场虽仍强大而不坠,随身战刀却被他丢在右侧。刀柄向前,包裹锋刃的刀鞘朝后,以示臣下对主君、附庸对名门的恭顺忠诚。
这位情报署的高级干部、梦魇骑兵团团长头颅微垂,在纪念亡母的无垢圣地做足了谦卑之态,看不出丝毫躲避之意,亦不见往日那如饮血神兵般的暴烈杀气。
二人一跪一立,这对异母兄弟以十分险恶的方式对峙着,画面就此定格,唯有花雨簌簌而落。时间好像静止了许久,戈缇才发出一声轻笑,似有失望,又似在自嘲。
“没意思!你还能有点别的反应吗?”
戈缇徐徐垂下弓箭,随手抛给惊魂未定的秘书官,懒洋洋地丢出一句,“外头那些向阳之花倒是寓意美好,可惜再怎么光灿热烈,也未必能够照亮人心!”
说罢,他竟连借口都不屑找,径自扬长而去。目睹了这一切的秘书官虽是惊愕万分,却仍当机立断地跟了上去。
当她无意间回首时,便见安泽荒侧身转向,改为双膝着地,左右手平放于正前方,以额头碰触手背,一丝不苟地屈身恭送,行了一整套旧时的跪拜礼节。
可是这道把阶级规矩刻入骨血的身影,却无端令人联想到一头隐忍蛰伏的恶狼。而那振置于旁侧的紫纹黑鞘战刀,则隐隐散溢出无名的邪气!
伴随着不知来处的,恍若无数翅膀鼓动的重音,几根乌翎忽自天空飘落,继而有鸦啼掠过整片道场,如无形飓风般盘旋上升,连绵不绝。
“好啦,你不用总是勤勤恳恳地替他跑腿。”在院落大门外,戈缇背着双手原地转了圈,对紧追而来的秘书官道。
在面对异性时,少年的言辞多少会客气几分。
他望着这个对直男极具杀伤力的大美女,以平和而轻松的口吻说:“你应该明白的,有些东西我可以给,但他不能要。兴许我的态度也有问题,可谁让他非要把自己摆在臣仆的立场上呢?”
秘书官张口欲言,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辩驳,戈缇则绽开招牌式的纯良笑容,“我这个哥哥呢,从小到大,始终把我视为一枚符号,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临到关头才学着打亲情牌,竟还选了这等不伦不类的方式,怎么说呢,他是真的不懂得经营感情啊!或者是不愿正视我、迎合我……啊,这些话你是不会跟安泽说的,对吧?”
“还有,刚才忘了一件事。”戈缇似又想起了什么,笑嘻嘻地从袖管中抽出一卷薄纸,而后轻轻一抖,在秘书官眼前展开。
“近来争夺名额的人实在有点多,我稍微整理了一番。被列在这张纸上的,都是未来将被清算的个人与团体,且有部分已与安泽私下结盟。我对底下的党同伐异不感兴趣,但他最好慎择盟友……这是名门机密,我本该保持缄默的,可他好歹是我兄长,既然知道了,我总得表示一点善意。”
他十指灵巧地将薄纸折成一朵百合,略有轻佻地塞进秘书官的上衣口袋。而她想着那详列的长串名单,渐渐地通体生寒!
戈缇微笑着,一字一句、似关切似冷血地说:“我不希望在日后的风波中,他只因与某些人交往甚密,便被政敌拿住把柄,甚至把我们的父族一起拖下水。他太急功近利了,这样是斗不过时瑟的,情报署也压不住革新后的监察厅。”
秘书官听得心底一阵迷茫。这位少爷对团长的态度太暧昧了,勉励、弹压、重视、轻慢……怎么解释都可以。如此言行模棱两可,让人根本摸不透他的真实心意。
她只能公事公办地道:“是,在下明白了!”
在那之后,戈缇再也未踏足过这座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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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厅总部顶层,戈缇在铺满猩红长毯的廊道间行走着。他的步伐不疾不徐,沉稳而有力,但又透出稍许不太明显的滞涩感。
每当少年前跨一步,白蜘蛛都会轻盈而欢快地划动节肢,犹如一只调皮捣蛋的幼猫,非常碍事地在他双脚之间穿梭来去。
他数次抬腿试图踹翻这只衍生体,奈何这家伙的反应实在灵敏迅捷。它非但或蹦跳或滑行地来回闪躲,有时还会冲到几步开外,从容、放肆而又略显滑稽地踢踢踏踏。
就在刚才,白蜘蛛又一次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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