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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定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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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的使命乃遵循礼法祖制,态度上或多或少会强硬些,若你不喜,骂一顿便是,何必刁难他们?一群有头有脸的大男人去操持宫人的内务,定会心生愤懑。如此一来,他们又得参你一本了。”

被他这么一说,黎徵下意识地抬头,神色忿忿,跟个怨妇似的开始反驳:“他们愤懑,那我就不委屈吗?你都不知道这群老东西有多可恶,在朝堂上拿父皇压我就算了,还说什么为了子嗣,隔三岔五就往我床上放女人,而且不只一个,是好几个的那种,换你你能忍?”

宋临沉思了一会儿,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眼,认真道:“身为人臣,自然是为了尽忠才会冒死进谏,于情于理,宴山应当多多采纳才对。你已过弱冠,断不该如此任性,更不能以我为由,将权力断送他人。”

话音刚落,黎徵忽地拍开他的手,灰眸直勾勾地盯着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所以你是在祝福我早日成家、儿孙满堂吗?”黎徵咬牙切齿道。

宋临点了点头,想要握住他的手却被甩开,无奈之下,只好苦口婆心地劝解道:“有何不可呢?一个皇帝,理应利用婚姻拉拢群臣,也需要留下子嗣继承皇位,这不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吗?”

“道理道理,又是这些该死的道理,那你可曾想过,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他几近发狂的神情,宋临心里却毫无波澜,甚至已经腻味了。

虽然但是,人设不能崩。

“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以我的身子……恐怕熬不到与你白头偕老的那天了,我不想拖累你。”

宋临的唇色很淡,仅有薄薄的一层红,皮肤也是冷白冷白的,再加上一副强颜欢笑的神情,让这番说辞更具有说服力。

于是,黎徵慌了。

比起对方的“善解人意”,这种宿命般无法逆转的结局则更让他感到恐惧。只要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被病魔击溃,永远离他而去的场景,心脏就止不住地发疼。

“你没有拖累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像对待易碎品一般,黎徵双手捧起他的脸,额头也贴着他的,目光紧紧锁定那双清明的黑眸,轻声许诺道:“我不要什么子嗣,也不需要利用女人,没有这些,我一样可以保护好你。”

“宋临,你答应我,往后不要弃我于不顾,可好?”

否则他真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宋临没有答话,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安静地与他对视着。随后抬起右手,自他脑后按下。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苦涩且悠长。

而那句答案,早已隐没于唇齿之间,无人知晓。

——————

宋临终于盼来了中秋节。

因为在半个月前,有人花了大价钱邀请他去画舫游湖赏灯。

理由很简单,画舫老板就是想借官家的名声去吸引更多的客人,然而在中秋当晚,汴京上上下下的官员几乎都进宫赴宴去了,能找的人屈指可数。

不过问题不大,虽然宋临是岚国人,但放眼整个汴京,上至垂垂老朽,下至懵懂婴孩,没有一个会将他视为异族,在老百姓眼中,他的地位甚至比王公贵胄还要德高望重。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那张人见人爱的脸啦;其次则是他的身世实在是太惨绝人寰了,压根让人恨不起来。而且,在经历父母双亡、恶疾缠身、被家国遗弃之后,他还能对世人温柔以待,始终坚定自己岚国人的身份。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简直不要太心疼了。

于是,当宋临的名字愈加家喻户晓,群众的保护欲也愈发强烈——基本就是走到哪跟到哪,他想要什么就给什么;碰到有人恶意中伤,直接就地埋了,一个个的比亲娘还要护崽。

因此逢年过节,许多商贾都会提前向质子府请示,邀请宋临去自家产业那儿走动走动。为了争夺他背后的“势力”,酬金更是一个比一个高。

薛大富非常荣幸能得到这次机会,所以早在宋临应允的那天,他就开始张罗人手四处散播消息。

正所谓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身处宫廷的黎徵也对此有所耳闻。

他知道宋临会拒绝入宫。

而宋临,也很清楚他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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