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一(2 / 3)
珀甘酒,泛开火烧云般波光潋滟的涟漪。伍橘白睁开眼,便能瞧见九重天穹之上光华流转,那些霞光锦绣,便都染成了万紫千红的画。他的衣袖被飒猎扬起,裹走了洛皎更多的毛。
伍橘白又抓了一手空,他盯着手里的白毛毛,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咬了一口洛皎的耳朵。
洛皎抖抖耳朵:“怎么啦?太快了吗?”
“你最近掉毛太厉害了。”伍橘白把白毛毛揉在他的腮帮子上,问道,“狼在这个季节吃多了甜口会秃吧?”
“不会嗷。”大白狼腮帮子鼓鼓地咧开嘴,“只有大猫猫们会秃。”
伍橘白想了想洛皎一头又软又卷的白毛,这才安心地点点头:“那就好。”
他撸撸硕大的狼头,打了个哈欠。洛皎便像一朵在风里炸开的蒲公英,砰的一声又变大了点,足以让伍橘白陷进绵软的白毛里。天暮的夕阳落下了,璀璨的星子也被一枚一枚缝进了深夜,小狼王似乎很轻地唱着什么,又被温柔的晚风吹走,听不真切了。
再醒来的时候,他看见了雪。
不同于王都红白盛丽的绚丽灯火,也不同于山间绵软雪白的针簇寒林,这里属于北境,属于洛皎出生的地方。小狼王碎碎的毛将他温暖地围拢起来,在一片漆黑的夜里,伍橘白只能瞧见几枚稀落的星子,冷冷的银光降下来,洒满安静的树林。
猎猎的寒风吹着他垂下的指尖,便细细缠绕过凌厉的雪絮。雪白的巨狼蓝眸闪烁,突然扬起头一口咬了些什么。伍橘白只以为他在喝西北风,洛皎却含糊不清地说道:“拿着玩。”
伍橘白伏下身向狼嘴里摸索着,野兽粗砺的舌头带着倒刺湿漉漉地卷过他的指尖,温热的水珠将所有冰冷的空气带走。
伍橘白面不改色地伸回手在狼头上蹭了蹭,剩下小狼王不可置信地质问道:“??你嫌我脏?”
伍橘白只好又亲亲他的头,防止他又要开始怨妇般絮絮叨叨的哭诉的时候撞到哪只可怜的飞鸟。
他伸开手,几枚完整的雪花躺在他的手心,淡淡的冰蓝色,镀着一层晶莹剔透的银光,像极了冷冽阳光下洛皎的眼珠。它们被雪白的狼毛编织着串在一起,伍橘白把它戴在手腕上,碰撞的时候便叮当作响。
洛皎终于开始下落,狼爪按在雪地上,啪嗒啪嗒地印出一路梅花。凉薄的银光与雪光相映,将天地染就成越益晶莹的琉璃色,偶尔有枝桠上的积雪坠落,发出轻微的簌簌之声,衬得周遭安静得仿佛不在凡间。
寒夜絮雪,积雪初定,有几株蜡梅正开得繁盛,便一树灿烂的素黄粉妆,与新雪相衬,呼吸间只让人觉得清冽馥郁,冷香透骨。再往里走,便是漆玉般的枝桠冷清绝然,绿莹莹的花苞安静地生长着。
伍橘白从狼背上滑下来,滚毛的织锦斗篷垂曳到洁白的雪地上。小狼王抖了抖毛,变得小了些跟在伍橘白身后。
伍橘白的手牵了空,只揪到一大坨随风飘零的白色蒲公英,白狼看着他,他看看白狼,疑惑道:“你为什么不变回来?”
洛皎踌躇了一下,扭捏道:“我冷。”
“…我觉得你甜口吃太多了,云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前太医下了最终决论,“没救了,你的毛要掉光了。”
气急败坏的白狼嗷得一声扑上来,把他压倒在厚实又绵软的雪地上。伍橘白的滚毛披风上绣着金钱币与白绒尾的团花,绞着的银钱便在一片白茫茫中闪烁着温软的光芒。白狼湿漉漉的粉嫩鼻头软软糯糯地拱着他的衣襟,而属于野兽的利齿堪堪流连在男人宽厚的颈窝,似乎下一秒便要咬破血肉。
霜花凝结在枝头,发出清脆的破碎声,而不归山的雪花突兀地停在空中,狼王把男人护在身下,发出一声威胁的吼声。伍橘白在白狼滚烫的怀里努力钻出来,伸手摸摸它的耳朵,洛皎又变大了。
有另一股压迫的感觉渐渐弥漫开来,仿佛从身体里传送出的冷意延伸到指尖,伍橘白眉头一皱,猛得揪住洛皎的耳朵:“不归山除了温泉和绿梅,还有什么?”
洛皎没回应他,只是默不作声炸了下毛便变回了人形,年轻的小狼王比初见时似乎高了一些,却仍然是个少年郎的模样。毛绒绒的狼耳狼尾,皆洁白无尘,银白的发丝在绿梅的衬托下比雪色与月色更加流光溢彩,肤白若玉,衣红如枫,冰蓝色的眸子琉璃般的晶莹剔透。
时间有片刻间的静默和沉和,延绵的冰从天际纷扬而来,一时间整座山头便银装素裹,冰河万里,雪花凝结间极缓慢地降落,像是落入凡尘的明珠。
洛皎变成人形也没把他放下来,缠绕着银镯与宝石的纤细手臂牢牢得将他拦腰托抱住。伍橘白拍开洛皎的耳朵,去望梅林间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那男子一身素襟白袍,袍上用银线绣着浮云万里,密线衔着砗磲片堆成飞雪茫茫的形状,一眼望去,倒是一片白茫茫地望不真切。
再往上望,便是那人银簪玉冠下的三千白发,仔细看,却又是细腻的银色,只是相效于洛皎,不免暗淡得多。他也有一双蓝莹莹的眼珠子,镶嵌在俊美冷峻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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