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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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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觉得他在这一刻是个人。

不是谁的性奴,不是谁的玩具。

暮颜的体质可能天生就比朝颜差,身子总是微凉的,到了冬天手脚冷得像块冰。

天冷,暮颜格外贪恋月初习暖热的怀抱。

他在月初习的怀里有些恍惚,记得今年早些时候,他来到这个地狱,天还很冷,他刚被月初习磨完爪子,精神上受了太大的刺激,每天浑浑噩噩的不说话,月初习也不让他离开卧室,他整天赤身裸体缩在被子里,除了吃饭睡觉,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着月初习回来操他。

只有月初习回来跟他做爱的时候,他才能确切地感知到自己的存在,痛苦的,屈辱的,苟活在月初习的身下。

一直以来,他在月初习面前都活得像个性奴。

那时候他一天之中唯一得到过的慰藉,就是他混沌地睡过一会醒来以后,看见凌晨窗外的微光,月初习的手臂圈着他,那个让他畏惧的人熟睡着,怀抱又暖又热,只有那一刻,他不会觉得躺在那人怀里是种折磨。

他大概生了病,一种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病,陷入了绝望的境地里,那个把他害到如斯地步的凶手却也是唯一能给予绝望之人希望和温暖的人。

被迫接受,被迫依赖,到最后被迫离不开,被迫产生他对我还算不错,他让我活下来是种恩典的错觉。

被迫安上一种错乱的感情,分不清是爱是恨,分不清是痴是怨。

暮颜在月初习怀里颤抖了一下,月初习结实有力的胳膊圈在他腰上,滚烫,烫得他想挣脱。

过去的那些日子里,他从没渡过一个安安稳稳的夜晚,不是在现实里面对被强暴的噩梦,就是在噩梦里重温被强暴的现实。

在凌晨醒过来,偶尔那只掌心炽热的大手正好覆在他微凉的性器上,弄得他半勃,勉强睡过去,月初习醒后抚摸着他的性器,又把他生生弄醒。

在月初习手里感受到快乐和慰藉,比月初习折磨他还要让他痛苦屈辱。

他不愿意被驯服。

不愿意让月初习侵蚀瓦解他的理智,成为他世界的中心。

“好运。”

暮颜对睡得正熟的男人告别,他轻轻地吻了吻男人的嘴唇,月初习的嘴唇形状其实很性感,暮颜多了些渴望,极轻也极珍惜的,含住男人的唇珠吮了一下。

月光倾洒在月初习那张完美得有些不真实的脸上,也许是爱人的亲吻让他带进了梦里,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来,看来那个梦很美。

暮颜笑了,月初习在他身边总是睡得那么熟,那么安心,明明他才是月初习最该防备着的人。

被月初习教会了动脉位置在哪,现在的他要是手上还有什么利器,月初习可再逃不过了。

但很可惜,他已经不想杀月初习了。

被关进那个地方以后,他每次拥有片刻清醒,都被消极的,厌世的情绪淹没掩埋,他靠着守护朝颜的执着死死撑着,如今能得到解脱,将死之人,一身轻松。

“原谅你了,”他用极低的声音轻轻说,“以后别再见啦。”

暮颜离开月初习的怀抱从叶清身上翻过去的时候,叶清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了,他一直没睡死,在月初习床上想翻身又不敢翻身,怕弄醒了两人招人厌烦,趁着暮颜下床,他翻了个身舒服地侧躺着,没多久又睡着了。

直到他潜意识里觉得不对劲突然醒过来,叶清凑到月初习身边,发现暮颜还没回来,暮颜躺过的地方已经凉了。

叶清的心也凉下来。

他活了十九年,从懂事起就一直在算计,小时候算计福利院锅里蒸的馒头,长大了算计银行卡里的数字,有了喜欢的人算计他能捡到的陪在那人身边的时光。

这一刻他的脑子却一片空白,只感受到了深切的难过。

“先生!”

月初习在叶清扑过来的那一刻倏然惊醒,差点拧断了叶清伸过来的手,“你怎么了?”他松开叶清沉声问道,还有些不清醒。

叶清顾不上疼痛,使劲地抓着月初习的肩膀问:“小颜呢?”

浴室的门被月初习生生砸坏了,外面的嘈杂吵闹没有一点感染到浴室里,门里面笼罩着驱散不去的死寂。

暮颜靠着浴缸的边沿坐着,偌大的池子,血水散在里边并不明显,只泛着淡淡的红,暮颜胸口上的紫调蓝宝石浸在血水里,漂亮得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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