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暴君的萌宠(1 / 2)
柏林飞北京的红眼航班,深夜的头等舱里十分安静。一个长手长脚的大个子蜷在前排贵宾座,头戴一顶红黑色棒球帽,帽沿压得很低,一身廉价运动装,脚上的球鞋也一看就是地摊货。
这么个身形扎眼的人物,却瑟缩在靠窗一角看手机,似乎是想回复什么,又不敢回复,帽子掩去他满面的愁容,一个人嘴里小声嘟囔着,兀自闷闷不乐。
宁峥嵘一进舱门就望见这只失魂落魄的大型犬,活像被主人抛弃了无家可归似的,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他转转眼珠,蹑足悄悄上前,一把揭开那顶棒球帽,压低声音叫道,“小桃果!”
那人被吓了一跳,本能捂住头发,抬头望向他。那是一张与身量严重不符的年轻脸庞,五官英朗,眉目间尚有几分未褪的青涩,看着不过十八九岁年纪,肤色黝黑,一头利落的短发染成白色,有种狂放的帅气,只是过于显眼,难怪要戴帽子遮掩。
总之,倘若不这般哭丧着脸,着实是个充满阳刚魅力的俊小伙。
“小桃果”是他的艺名,大名桃建国,是宁峥嵘好友豢养了一年多的“宠物”,二人也算是熟识。
“峥嵘哥,”小桃果回过神来,跟他打招呼,“怎么就你一个人。”
宁峥嵘笑道,“我这次回国不是为工作,是探亲,其他人也放假,各找各妈去啦。忙活大半年,都想家了。你呢?”
小桃果坐直身子,小声说,“我去试镜,就是之前拜托峥嵘哥你帮我争取的那个机会。”
“哦,那部古装戏啊。”宁峥嵘点点头,神情有点惊讶,“他肯放人?”
“他”指的自然就是小桃果的饲主大人,即宁峥嵘那位好友。
宁峥嵘深知友人对小桃果的控制欲和独占欲,严重到几乎可以说是病态,怎会轻易让他远离自己的视线范围,独返中国?
小桃果嗫嚅半天道,“……我是偷跑出来的。他不准我去,把我反锁在家,我从二楼窗户翻下来了。”他指了指自己这身旧得都褪色了的阿迪王,“我只拿了手机钱包和护照,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他见宁峥嵘张着嘴一副惊呆的表情,越发不自在了,讪讪解释道,“机会难得,我想来想去舍不得错过,只能先斩后奏,回去再慢慢跟他说了。”
宁峥嵘其实很理解为什么好友喜欢欺负小桃果。一米九八的硬汉外表,肌肉发达,还精通武术,走在街上荷尔蒙跟那高压自动水枪似的拼命往外喷,偏偏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性情十分软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会用那双天真清澈的眼睛可怜巴巴瞅着你,谁能抗拒得了这种反差萌呢?
“他发现你逃跑,肯定气疯了,这会不知在怎么大发雷霆呢。你这不是几句口头道歉就能安抚好的。”
小桃果像是打了个寒战,说,“我知道。所、所以我一出门就把手机关了。”
宁峥嵘心里直叹气,想,言情小说都没你俩这么狗血。
宁峥嵘的好友维特(Veit Wolff)是德国乐队“玫瑰坦克”(Rosetank)主唱兼吉他手,这支重金属乐队称霸欧洲乐坛多年,而他作为包办乐队词曲弹唱的灵魂人物,二十七岁就已登顶封神,全世界拥趸无数。
维特容貌极盛,性情暴戾,爱他的奉他为“君王”;更多的人则称之为“暴君”。可即使是最挑剔的乐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惊世的才华,以及玫瑰坦克在重金属流派浓墨重彩的存在感。
再看这小桃果,只是个误打误撞进入演艺圈的小演员,据说出道作是一部得过什么奖的小成本德国片,但后续也只能混迹于欧洲各种B级制作,国内知名度几乎为零,连个微博超话都没有——别问宁峥嵘为什么知道。
乐坛天王和小龙套,怎么看都是两个世界的人,简直像被命运的红线硬拴在一起的拉郎配。可就是这么磕磕碰碰地过日子,一晃已经一年有余。单凭小桃果受得了维特,宁峥嵘就觉得他是男人中的男人。
维特性情暴躁易怒,发作起来十分可怖,宁峥嵘身为好友都时常被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吓出一身冷汗,更不用说被暴君视作私人所有物的小桃果了。宁峥嵘对这两人的感情史好奇得不得了,可维特只字不提,也不许小桃果泄露一个字,所以至今还是他心中的未解之谜。
不过,感情不好问,问点别的还是可以的嘛。
“说起来,你今天怎么坐头等舱啦,不是说要多攒钱寄回河南老家吗?”
小桃果惭愧道,“他说我坐经济舱占地方,一个人坐一排,还没处伸脚,丢他的脸,我就不敢再买了。”
宁峥嵘无语地想道,那家伙就是这样,对宠物管天管地,连一丝自由喘息的空间都没有,亏得小桃果脾气好,还真对他言听计从。不过在宁峥嵘看来,多半是小桃果迫于淫威,不敢不从。
“对了,千万别跟他说试镜是我帮你介绍的啊,不然我完了,说不定家都被他砸光。”宁峥嵘郑重叮嘱道。小桃果上次跟他说特别想参演国产片,多小的角色都行。他在圈子里还算有些人脉,帮小桃果举荐并非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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