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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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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安德烈虚弱地咳嗽着,好容易将呛进喉管的口水清理干净,不住地喘息。老天爷,他刚刚险些死在初吻造成的窒息中。该死的波利亚!这和他想象的初吻完全不同。初吻本该和煦、浪漫,是两个心有灵犀的人唇瓣兼灵魂的轻轻一触,伴随着古老经书陈旧的霉味或提炉中未熄的乳香的袅袅香雾,不该这么凶狠、兽欲横流。不该是波利亚。

他原想将它献给——

“沃尔西吻过你吗?”

波利亚报出了那个人的姓,语带轻蔑之意,更多的还是嫉妒。“你让铁匠的儿子像我这样对待你了吗?”

他竟敢还提伊利亚斯!他怎么配?“我倒希望是他,”安德烈火气上来,不甘示弱地回击道,冲他啐了一口,“但那位铁匠的儿子可没有你这个公爵老爷这样寡廉鲜耻。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允许他对我做他想做的一切。”他说的都是实话。

波利亚抬起手,面无表情地拭去了脸上的唾沬。“我知道了。”他简短地说,语调冷静而有分寸,听不出有任何情绪。

附近忽然响起一阵古怪的鸟叫声,在阴暗而寂静的深林中犹为清晰,凭添了气氛的恐怖。安德烈转动了全身唯几可动的眸子,又看到了曾是自己座骑的那匹马尸,以一种极为惨烈而扭曲的姿势瘫倒在不远处;看见它犹未闭阖的巨大的杏仁状眼睛,生前是如此闪亮,而今已变得像泥潭一般污浊,又觉得不安起来。

“我们回去吧,波利亚,这里让我很不舒服。”他放软了语气说,“我浑身都没力气,得找个医生快点帮我看看。”他还没有刚刚撞击造成的后遗症中恢复过来。

波利亚静静地看着他。

“夜枭,”公爵忽然开口,“是夜枭在叫。”仿佛在应和他的话一般,不知栖伏在何处的夜枭又发出格外有韵律的特别的凄鸣声,安德烈感到头皮发麻,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民间传言这种鸟的叫声是凶兆。

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有夜枭?明明不是深夜。安德烈看向投进枝桠间的黯淡的金红色阳光,心猜眼下应当快到黄昏。“回去吧,”他说,“等天一黑,我们可能找不到回去的路。”

“但我们还没有猎物。两手空空回去是会被别人笑话的,是不是?”波利亚慢条斯理地复述着之前安德烈曾说过的话,语气不像在开玩笑。

“见鬼,现在谁还会在乎这个!”安德烈暴躁地说。

“我在乎啊,亲爱的安德烈,何况我这里有个上门的猎物。”波利亚回答。

“什么猎物?”安德烈不明白他的意思。

波利亚微笑起来——这次是真正的微笑,猎食者的幽深蓝光又开始在他夏日长空般的明澈瞳眸中闪动,配着半边脸颊上青紫的伤痕,半边脸颊上因刚刚激烈的舌吻而浮起的淡薄红晕,显现出和他清弱而典雅的皮相极不相衬的野蛮、残暴与莫测的危险。

“你。”

“我怎么会是猎物?”安德烈仍然没听懂对方的意思,突然想起不久前做出的猜测,“你要杀了我吗?”他怯生生地问,一边没底气地威胁道,“你真的这样做的话,我哥哥是绝对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前提是哥哥能发现这宗谋杀的真相。然而狩猎……再没有比这项诞生伊始就沾染着血腥的活动更适宜伪造意外假象的了,一次枪枝走火、一场猛兽的攻击,都可以使一条鲜活的性命瞬间化为尸体。而且波利亚之前一直都对他爱慕、敬重有加,一副不忍动他半根毫毛的痴情未婚夫的形象,别人一定不会认为他会狠得下心动手谋杀他的。

波利亚微笑着。他是多爱意中人这副手足无措、惊魂不定的模样啊,比他之前那副刺伤人心的疏离神态与倔强态度要可爱得多,也叫人垂怜得多。他摇了摇头,又在安德烈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下。因为刚刚的凶猛深吻,安德烈原就饱满鲜红的嘴唇如今有些微微发肿,更显得丰润欲滴,像裸足踩出的葡萄汁液那般深红,如熟透的樱桃般散发着惹人垂涎的润泽光辉。

安德烈看见他摇头,松了口气,皱眉忽视了嘴唇上的又一次小小冒犯。“我们回去吧。”他再次说。

波利亚又摇摇头。“耐心点,我们会回去的,”他说,“等我抓到了我想要的猎物。”

“你已经抓到我了,”安德烈无奈地说,“我现在不是已经在你手上了吗?”

“不够啊。”波利亚叹息了一声。

“你还想要什么?”安德烈厌倦了玩弄文字游戏,“抱也抱了,吻也吻了,也不是要取我性命,你还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片刻之后,安德烈尚处于懵懂状态的大脑总算理解了对方晦涩话语的含义。波利亚还有一项东西没从他身上取走,那是要比初次拥抱、初吻更加珍贵的事物,玛利亚更因它而封圣——童贞。

公爵要强暴他!

“不,不……”他再次在波利亚的怀中挣扎起来,依旧收效甚微。这回他是真的害怕了。“慈悲,波利亚大人,”他哀声乞求道,“求您发发慈悲,放过我吧。”

波利亚没有回答,默不做声地将手指插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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