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禅番外:红藤(一)(1 / 2)
徐征第一次带着小弟跟人火拼,起因只是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他十八岁那年看了几张古惑仔的碟,想跟人收保护费,体验一把刀架人脖子上、脚跨在凳子上逞大哥威风的快感。
于是他算计好待宰的肥羊,为了显得成熟沧桑还跑去纹身店纹了花臂,喊上四五个小弟壮胆,一伙人风风火火去了街口那家音像店,进门先砸,徐征一马当先,他顶着个破鸭嗓吼:“老板,收保护费!”
据老板后来采访表示,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被一种宛如废楼底下收破烂的声音阴影支配着。
说回来,当时店里没什么顾客,有几个穿得流里流气的人盯着他们,老板站在收银台呆呆地不动。
“干什么啊这是,”那几个流里流气的人慢悠悠走了过来,领头的边耍着弹簧刀边威胁他们道,“这是我们禅哥的地儿,识相的赶紧滚。”
“禅哥?”徐征抱臂,冷笑一声,“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禅哥,他是警察?包了这地儿?老子他妈的——不认!”
“找打!”
话音刚落,那几个人就拿着东西往徐征他们身上砸,可架不住徐征带的小弟多,个个又是人高马大的,还拿着棒球棍,这一对比,显得对方那边就有些凄凉,打了几下,领头的见势不对,起了退意,但嘴上不服输地叫嚷着:“你…你、等着!回头叫禅哥收拾你。”
徐征一棒子敲下去,离他最近的那人抱住脑袋啊啊叫着,他听了这话,扬眉说道:
“好啊,回去告诉你们禅哥,我叫徐征,这周五在杨家巷17弄等他,就问他敢不敢来。”
然后大步走到收银台前,老板呼啦啦打开收钱箱,嘴上哆嗦着说:“就这点了…今天就这点了。”
徐征意思意思,捏了几张红票子在手上,给老板扣上收钱箱,颇为意气地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行,你这店,以后归我罩了。”
然后一伙人风风火火地去了刘记大排档,用收来的小几百撸串开啤酒。
桌上小弟们意气风发,纷纷给徐征表忠心唱赞歌,对接下来的巷口火拼表示信心满满,斗力无限。
据后来跟他去巷口火拼的小弟张某透露,他们老大吹的牛逼彻底…吹破了。
2008年8月18日,离徐征的十八岁生日过去了59天,在杨家巷的19弄那条口子里,他年少无知做的大哥梦就这样在吴禅的刀口下夭折了。
夭折了。
折了。
了。
那天是吴禅第一次见徐征,这小孩吹了个莫甘西头,穿一身皮夹克、铆钉靴,见了他,很嚣张地挑衅说:“你就是那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禅哥?”
吴禅一身黑T黑裤黑板鞋,肌肉被衣服箍得紧紧的,他听到这句话先笑了声,把手头上抽的烟慢悠悠掐灭了,然后下令小弟:开打。
此战以徐征团伙单方面被殴结束。
后边吴禅把刀架徐征脖子上、脚踩在一个徐家小弟的背上,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徐征一副小豹子模样,先动手挣扎,然后嘴硬不说,最后吴禅用刀在他皮肤上划开了条小口子,他才干巴巴地冒出一句——
“徐、征。”
吴禅达到目的,高兴,收了刀子,临走前还补了一句。
“记好了,你禅哥可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徐征第二次见吴禅,是在鸿门的年宴上。
他爸徐澹刚开始合并鸿帮和黑门不久,所以今年年宴办的格外盛大,附近的几个大的帮派,不管熟不熟的,都发了邀请帖。
作为独生子的徐征当然是这场年宴的小主角,小主角穿了一身白衬衣套了件黑马甲,领口戴了枚剑与盾牌式样的胸针,脖子上露了道浅浅的划痕,湘姨想给他用粉底盖住,被他抬头止住,这是他大意过后的戳记,他得记住这次的羞辱。他从二楼的栏杆往下望,本意是想看看几个亲近的小弟来了没,不想好巧不巧地看到几个月前羞辱他的人进了徐宅。
这下好了,羊入虎口,让他徐小少好好来会一会这只‘蝉(禅)子’,徐征捏紧了扶手,强忍激动,做了一番表情管理,然后施施然走下了楼梯,他爸在主厅拉住他,父子俩走了几个叔叔辈的大佬那儿挨个碰了杯,认了认脸,大家都知道未来是这位少爷子承父业,都夸说他少年风发,有‘小澹爷’的风范,香槟杯与杯轮番交换,直到——那只红酒杯递到了徐征的面前。
“徐先生,晚好。父亲托我来拜个年,”吴禅说完,又朝徐征,“徐少爷,晚上好啊。”
他猛地抬头看去,正是吴禅那狗崽种,一脸笑眯眯的样子,那人还跟他强行碰了个杯,先他一步喝下。
徐征义愤填膺,一口闷下杯中酒。
“阿征,这是禅小少爷,吴老大的儿子。”他爸为他做了个简短介绍。
吴老大?
徐征一听‘吴老大’精神了许多,要知道,他爸徐澹和吴老大一直都是他中二时期崇拜的两位英雄大佬,知道是吴老大的儿子,他稍微有些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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