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蛋卷(修)(2 / 3)
“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当年是我报的警?”孙默很少有这么没规矩的时候,他打断了徐征的话。
其实在席佐出狱之后,烦躁情绪就一直伴随着他,当年的警车是他在路边拨公用电话喊来的,席佐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他这次借甜水帮的名给鸿门上下送来的这盒蛋卷,摆明了针对徐征,谁都知道,当年席佐和徐征争势,前者杀伐果决,用硬手段做事,上上下下的人不敢不服,后者对此好似不在乎,只身往东平饭馆提了一盒蛋卷去探望席佐的叔父席子山,夕阳西下,老爷子坐在轮椅上拉着他说了一下午的话。
后来,「黑门」的残余势力尽归于他。
孙默想,席佐那样的人,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失败的。兴许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记恨上这位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了。
但是徐征有什么错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席佐自己争不到,为什么要赖到徐征身上?
更何况——
“是我害的他锒铛入狱,是我有心想弄垮他,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跟您没有关系。”
所以为什么,不让他冲着我来,自己承受这一切呢?
“开枪的是我,送蛋卷的人也是我。”徐征淡淡说。
“那段时间,我永远都在做同一个梦,梦里的我给枪已经上了保险栓,屏住呼吸,计算着他的步数。一,二,三,四——可是梦里的他总是先我一步,他将枪抵在了我的眉心,他说,‘原来你是真的要来杀我。’”
“他扣动了扳机,但是那把枪里却没有子弹。而梦里的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为什么会没装子弹,身体就惯性地挣脱开他的桎梏,朝他开了一枪。结果打偏了,子弹击中了他的左肩。他捂着肩膀往后退。”
“过了一会,我听见了警笛声,急忙逃离了危险圈,隔一条街看见他们把他带上了警车。”
“而他当时隔着人群看我的眼神,我永远也不会忘。”
……
他按住孙默的肩膀,让后者冷静下来。
“兄弟一场,敌人亦一场,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阿默,我曾经做过的事,我不会否认,更不会拿你去搪塞真相。”
他和席佐的恩怨焦点,从来都不是那一声突兀响起的警笛。
“所以明天,他在东平饭馆设的宴,由我来去。”
“别担心,就像我们那天在车里说的,鹿死谁手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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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海警局。
笔磕在了办公桌上,啪的一声,笔身顺势滚落在地。方无绪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看向办公室内的那面线索板,上面用白板笔密密麻麻地记着「六号会馆」近日调查的详尽信息。这其中,有同事多方探听查到的,也有他“从前”贡献的。
从前的事,忽而淡如轻烟,好似就此飘散在了记忆箱底。忽而又重如泰山,从早到晚,压迫着他的神经,要他办不了案睡不了觉,无论清醒与否,都不可避免地反复回想着那一切。
代号为“鸿门宴”的计划失败之后,警局又新来了一批军校生。时间依然在更新,但是有人永远地停留在了过去。
今天已经是周五,汇总报告下周一就要在警署例会上宣布,许多线索就记在白板上,而他却始终提不起笔来总结。
叩叩。敲门的声音。
“方Sir,接待室有人要见你。”
方无绪回过神来。
“……是谁?”
“不清楚,问他的名字他也不说,模样是个年轻人,他还说见不到方Sir就赖在接待室不走,唉。”
靠椅自动旋转了一圈,方无绪起身,捡起那支笔,警员为他推开了门。
程仔坐在接待室的等候椅上,他仍然穿着那件淡红色的套头卫衣,小腿肚的子弹去黑色诊所找人取了出来,在狭小的单人床上养了几天,伤口用医用药布简单地包扎了起来。
椅臂一侧搭着一副拐杖,这似乎能解释他是怎么艰难地走到警局来的。
方无绪看见他,他也看见了方无绪。
隔老远的就看见他穿着那身刺眼的蓝黑警服,程仔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与此同时,方无绪停在了他面前。
“绪哥,好久不见。”他想露出来一个笑,但脸上的神色却显得更为苍白。他看了方无绪周围闻声跟来的警员,顿了一顿,“我来这,是想为警方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线索。”
方无绪注意到了他受伤的小腿肚,却没什么明显的情绪。“这里是警察局,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程仔眼下一片青黑,显得他整个人愈发阴郁。然后他说,
“我知道啊,绪哥,我不是在做和你一样的事情么。”
方无绪瞳孔一缩。
他抬头,有些挑衅,“别生气,绪哥,你可是我的人生榜样啊。”半晌,他说,“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就当是,叙叙旧。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以后还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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