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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构成一种甜腻的、催人泪下的馥郁气息。碎肉沫和肥皂泡一起在堵塞的管道口绕圈圈,迟迟不肯下流。

红色来源于积水满当的浴缸。一尾男人沉在其中,失去四肢的驱干像是被剪去鱼翅的鲨鱼。

审问时,浮生先是斩断了他的十根手指,然后是左手,左前臂,左上臂,右手,右前臂,右上臂。他很有技巧,对方一直在流血,却从头到尾没有昏迷,意识清醒。当斩断到左腿时,男人终于将情报供了出来。不过浮生还是把他的右腿一起砍断了,像是拆卸玩偶一样,将所有部件塞进浴缸。到时候后勤打包也比较方便。

全过程时间不长,但场面很壮观,六面墙上各种溅射痕迹层层叠叠,把一只猫、一条狗、一头犀牛、一只蜜獾,还有十大桶红色油漆关在一起,才能打造出这样的效果。怎么收拾这一切和浮生无关,对于他而言,自己是干净地进来,干净地出去,这就够了。

他在客厅里翻出原主人的常服,代替制服换上。

这是一个约四十多平的出租屋,比塔分配的宿舍还小,但是布局十分温馨。沙发和地毯是柔软的粉蓝色,家具边角贴有海绵,床上堆着许多玩偶和婴儿用品。正在备孕的母亲躺在床上,神态安详,单手轻搭在小腹,仿佛随时会醒来。只有浸染枕头的血色显示出发生的一切。

让她于睡梦中无知觉的死去,是哨兵对于向导的仁慈。但说到底,浮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必要,只是他的同事都是如此行事,所以他也照着做罢了。

试图用塔的情报换取其他势力的庇护,却被对方无情地抛弃,这种脑子不好使的人注定活不长久。

追杀叛逃哨向往往都是团队行动。杀死向导对于哨兵而言很有心理压力,即使肉体上很轻易就能杀死对方,违背本能的痛苦也会折磨着精神。好在,“集体精神”是解压的良药,它让人放弃思考,让每个人都只是一片小雪花,谁都不用为雪崩负责。

浮生不需要这种麻醉剂,他独来独往,比一切团队都高效率。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杀人。不是“灰色正义”,不是“用了好方法的坏人”,更不是他妈的“我是始我是终”,从心的借口于现实毫无意义,现实就是他是个刽子手。浮生不喜欢也不讨厌这个。他干这一行很有天分。没有人会真正厌恶自己擅长的事情。

唯一的苦恼,是他正在追求的目标是个温柔的人,对方格外看重形式,不喜欢毫无人权的“抹杀”。这让浮生也开始思考是否要调换工作岗位。

橱柜上贴着许多便条,上面写着附近的商店和爱人间亲昵的言语。无视掉用来撒娇的颜文字,浮生将几个标红的位置记下。雪城的点心很出名,正好可以给羽涉寄一些过去。他换装就是为了这个——特战服可不适合逛街。

身后,母亲的尸体中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粘稠,滑腻,像是庞大的肉块在肠道里挤压滑动。不知何时,女人的尸体坐了起来,头颅耷拉着,身躯前倾。肉紫色的碎肉自她下体涌出,借着被褥的遮掩在床上滑动横扫。而随着流出的东西越来越多,女人的腹部凹陷成舟,内脏、肌肉、脂全部消失,仅有一层松垮的皮肤从肋骨垂下。

她完全是靠身下的触手支撑至坐起的。而当所有肉块流出后,女人残缺的身子姿态狼藉地向前趴伏。黏膜包裹的紫红色肉块占据了整张床铺,随着呼吸的频率膨胀。

它没有眼睛,感官依靠的是黏膜表面的“味蕾”,就像一条被剁成肉末又重新聚拢成堆的舌头,贪婪地舔舐空气。气味告诉它,这个房间里尚有一具鲜活、温热的肉体。但同时,趋利避害的本能也在尖叫:对方有着轻松摧毁它的能力。

肉块破浪一样起伏着,母亲在它头顶,如同棉被上方的脏衣服,被顶弄着滑向床脚。

浮生将头转向这边。

“啊。”他说,“好像有点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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