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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兴致缺缺,又等了片刻钟,见谢陨星还没有醒来的打算,就揭开了谢陨星头顶罩着的外套。
却见谢陨星手脚冰凉,脸上挂满了泪痕,唯独一双灰瞳仁,直勾勾地停滞着半空,像是根本没睡过。
“陨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亓孟的手指触摸他的面颊,谢陨星没有反应,任亓孟温热的指腹擦过他的唇珠,隔了几秒,谢陨星的眼珠才慢慢转向亓孟。
似牙牙学语般,谢陨星艰难地咬着口齿,念了几遍,才将那个名字咬得清楚:“亓……亓……孟。”
亓孟手指端起谢陨星下巴,上下打量。
谢陨星的眼睛亮得惊人,眼下一片淡青色的血丝,精神似乎不太妙,整个缩在松垮的烟灰色外套里,底下大片苍白锁骨露出来,像经历了歇斯底里后的脆弱。
“怎么了?”亓孟问。
“烟,要。”谢陨星说。
亓孟将打火机和细支递给谢陨星,谢陨星低下头,拇指按着打火机,手颤得太厉害,都没能成功压着火,亓孟帮他点燃了一根,送到他的嘴角。
谢陨星张口咬住了,湿润的齿贝甚至含上了点亓孟的指尖,亓孟的动作停顿了下,刚看向谢陨星,谢陨星却一抽而出,含着嘴里的香烟,深吸了口。
“呼——”
他第一口吸得过猛,呛得咳嗽起来,亓孟原本怕他会大受刺激,转头见他跟个小孩般手足无措地抓着根烟、鼻孔嘴巴冒白烟的样子,一时有点放心了。
“怎么连烟也不会抽了?”亓孟说,“刚刚逼你开枪,怪不怪我?”
谢陨星恢复过来,慢慢地吐息:“不怪,我很谢谢你。”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亓孟解释,他像是做了一场极长的梦。
梦里昏沉模糊,他醒着又像睡着,昏红的月嵌在白地砖里,淋过裸露的皮,他走过地上的摇摇欲坠,巨型蝙蝠倒挂在墙上,他只能走,睡意昏沉。
红紫青接连跳动,他看见凸暴起的眼珠和白色,但他走啊走,直到天亮,衣服被太阳烧成灰烬。
谢陨星重复了一遍:“谢谢。”
这道歉显得有几分奇怪,亓孟心中不觉犯怵,心想谢陨星该不会是被他吓傻了吧,按照平常早就气得不行窝窝囊囊地骂人了,怎么还道上谢了。
正想着,就见谢陨星像习得了抽烟的精髓,在一旁娴熟得吞云吐雾了。
台上的拍物却还在继续,忽然听到前面几桌传出难掩激动的声音。
“帝王墓出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血沁高古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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