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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被点上火的鞭炮,恨不得把耳朵也捂上,而不是听无礼又诡计多端的狐狸说着很有道理的话。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这里的,但是我不想看见你,你从这里出去,我改日再来杀了你。你要是不走,我就让保安叔叔把你请出去!你别以为加入了联邦军团就了不起,像你这样穿个军装混日子的军痞子我见得多了!”
“你分得清不同品级的军装制服吗?”对方慢吞吞笑了声,“如果你真的见过,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小池昭,情绪不要总是写在脸上,你确实是个可怕的学生,心怀鬼胎又野心勃勃,我也不想破坏你心底对世界的感受,如果有可能,你该去见见真正的战场,一月的隆冬尸骸遍地,被你讨厌又利用的那些贵族子弟们,就跋涉过荒野,在死人破衣口袋里挨个翻子弹,因为手生了冻疮,就得不停地用火烤。”
段南歧说的谢陨星并非一无所知,幕京最初就是在上一波经济泡沫破碎的狂潮里挤入人们视野的名字,其掌舵人林若言,既为经济大亨又有世代贵族血脉的传承,在世界经济崩溃无数贵族世家死去的时代里,利用经济崩溃,靠借贷一步步染指国家政权。
国家想管资本,但在战争下,一拖再拖,直到那方势力渗透进整个巨型怪物的四肢百骸,才发现是有心无力,与其同时,飞速崛起的军防通讯公司,以世界最大军火企业的名义,向外源源不断输出军火,那些炮弹运向各个角落,被演化成无穷无尽的杀戮。
近百年来,什么都在变化,唯有杀戮,在新水人看不见的角落,永远不曾停息过。谢陨星虽然明白,但是他从来没有离开新水,也没有经历过别的那些。
“真的?”谢陨星下意识惊呼了声,他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忙又压了压声音,但被吊起的兴趣却毫无遮掩,暂时放下了驱逐,好奇地问,“为什么不用冻疮膏,即使没有膏药,马油这种总有吧。”
“马匹在有些区域可是稀缺资源,虽然说火器时代冷兵器用到的场合并不多……”段南歧含笑看着他,语气颇有几分悠然自得,“但是在邶骊湾,那里却是另一种打法,你知道的,那里海盗和匈人出没,还是整个恶人窟的领地……”
他说得不紧不慢,谢陨星连催了他好几次,试图想让他说得快一点:“以前亓孟经常去那里,我让他带我出去,他哪也不肯让我去,只让我留在新水,说是外面的坏人太多,诶,你就不能说多说点吗,耳朵都要慢出茧子了!”
段南歧:“我说的只是你听到的又一个传闻,传闻已经不少了,说得再多也不能变成史实,你如果想真的亲眼见上一见,为什么不自己去看。”
谢陨星大失所望,见他依旧一副慢悠悠的神态,似乎真的不想多说,当即翻脸不认人,冷漠道:“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让你走了吗?我叫保安来赶人了,他们可没有我那么温和。会薅住你的头发,把你揍得六亲不认,然后扔进化粪池里。”
“好凶啊小池昭。”他嘲弄地笑了笑,朝谢陨星努努嘴,“你确定不先去讨好一下你的干爷爷,他就在你后边,朝你走过来。”
谢陨星的后背倏然收紧了,回头的霎那恢复了温文尔雅的笑容,乖声叫爷爷,林若言冲他温和微笑,拍了拍谢陨星的肩膀,但是令人错愕的是,林若言并没有停下,反而去和段南歧握手。
谢陨星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怔怔地仰起头,看见那双黑眸子噙着丝笑意瞧过来,以及从林若言口中传出的几乎令人幻灭的声音。
“池也,来,这是来自联邦的指挥官,上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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