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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陨星惊喜道:“还有给我的!”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还没说完,段南歧就重重打了个喷嚏。
谢陨星急忙把他拉进来,回忆起以往妈妈的做法,果断拿起将被子往段南歧头顶一盖,又去倒了杯热酒,段南歧捧着热酒,说了声谢谢,谢陨星坐在他边上,仰头盯着裹成一团的白色巨人,就像在看一只巨大的狗熊。
狗熊喝了口酒,奇怪道:“病房里还有酒?”
“这是我的专属病房。”谢陨星低头嗅了嗅玫瑰,岔开话题,“你这是去抢劫了花店?”
段南歧说:“路上看到卖花的老爷爷伤心地坐在路边,玫瑰花卖不掉,我买了一支也不好意思,就给了他一把钱,但是他不肯收,说我给的钱足以把他的车也给买了,硬要把他的三轮车和这些花都送给我,我就把它们全带回来了。”
谢陨星之前被亓孟的那番威胁弄得心情不佳,但一想到段南歧顶着张发黑的冷脸在瓢泼大雨里骑着一辆破破烂烂、载满残花败叶的三轮车,就笑出了声。
他笑得太大声,弄得门外路过的护士都频频回过头来。
段南歧有些无奈:“虽然花都被吹走了,但是起码我得到了一辆三轮车。”
谢陨星笑够了才停下来,手托着腮帮子,忽然伸手拽了拽段南歧的雨衣的帽顶,上面嵌着一只粉色兔子,被谢陨星一扯就左摇右摆地抖动,粉扑扑地打转。
段南歧一本正经地说:“不要揪,昭昭。”
谢陨星捏了捏段南歧头顶那只粉色的塑料兔子,称赞道:“你的雨衣真好看。”
“是咖啡店的店主送我的,她说我如果淋着雨蹬三轮车,会生病,我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一想,如果我也生病了,谁来照顾生病了的谢陨星。”
谢陨星说:“我们可以一起等死,等我妈妈来照顾我们。”
说完这句,他又十分严谨地加了一句:“如果妈妈照顾不了两个人,那就让我爸爸来照顾我们。”
提到爸爸两字,段南歧就诡异地陷入了沉默。
谢陨星说:“怎么了,你不喜欢我爸爸吗?虽然我也不喜欢。”
段南歧别开了眼睛,给谢陨星说了个故事,其中包含了一系列的名词,谢陨星一点也没听懂,段南歧也没想让他听懂,最后勉强得出了结论,他在一次宴会上因一杯酒得罪了谢陨星的小肚鸡肠的父亲,具体是怎么得罪的,三言两语就被他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好在谢陨星也并不深究,只知道池旻行和段南歧不合,因为一杯马提尼。
谢陨星想跟他说亓孟的事,但又被他的行径吸引去了注意力,问道:“我方才想起来,我第一次碰到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给我塞了一把钱?”
段南歧闻言,像回忆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抿着唇压抑,但是忍俊不禁,扬起的嘴角如何也压不下来,点了点头。
谢陨星见他是这个脸色,有些奇怪,慢吞吞地说:“你在想什么啊?”
段南歧摇头憋笑。
“你说吧,我不生气。“谢陨星说。
“没有想什么啊。”
“歧歧。”谢陨星拖长了声线,恳求道,“告诉我吧,我真的想知道。”
谢陨星说那话时神情格外郑重,语调跟条小勾子似的又懒又媚,灰眼珠子极乖地仰盯着,段南歧信以为真,掌心按压发红的耳根,解释道:“就是想起一个破破烂烂的小乞丐,光着脚坐在路中间哭。”
谢陨星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哭成那样,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鼻涕流到嘴巴了也不知道擦,我看着你吞下去。”段南歧说,“我甚至想拿吸管去戳你的鼻涕泡,费了好大劲才忍住。”
谢陨星说:“还有呢。”
“你还一本正经地说着你要统治世界的鬼话。”段南歧学着记忆里谢陨星的腔调,试图模仿着他的哭腔,但谢陨星哭得着实刁钻,模仿不来,“‘我要做新水的王,毁灭世界,要让人类鸡犬不宁’,我以前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有意思的人,我当时还录音了,在u盘笔记本和手机里各备份了十几份,心情不佳的时候就放着听听……你干嘛把酒拿走,昭昭,别扯我被子,为什么拿扫把砸我。”
段南歧站在咚一声紧闭的门外,看着扔在地上的一支灰扑扑的玫瑰,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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