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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段南歧抬起谢陨星的脸,只是在谢陨星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似的一碰,谢陨星的话还没开始说,段南歧就一派落荒而逃的做派,仿佛害羞得不得了似的,抓起雨衣就往外。
走出病房不过几步。
段南歧从西裤里掏出一个钥匙扣,上面挂着一个撅着屁股爬的小人偶娃娃,不过中指长度大小,赤身裸体,连腿间殷红畸形的性器也制作得一清二楚,人偶娃娃睁着诧异的灰眸子,好似在伸手要抱。
神情肖似谢陨星,是之前就订做的。
娃娃肚子上是一道拉链,里面装了颗鲜红迷你的硅胶心脏。
段南歧把它的心脏掏出来,两根手指捏了捏心脏,又塞回了玩偶的肚子里,好似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根迷你大小的铁链项圈,套在人偶娃娃的脖子上。端详着小人偶的姿态,段南歧的唇角浮起一丝轻蔑又讥讽的笑。
而病房里。
红玫瑰的花瓣在雪白的被子上七零八落地散开,素来孱弱的少年仰躺在病床之上,一片靡艳的花瓣落到他的唇角,殷红从谢陨星的脖颈浮到了耳根子,呼吸很沉,目光甚至没有为窗外来往的行人们脸上戴着的白色面具而停留。
那些玫瑰花瓣被他嚼在嘴里,舌尖沾着艳红,玫瑰上的露水湿流过下颔,湿漉漉地淌下来。
“韩初璋。”
谢陨星仰面看着两指间夹着的花瓣,嘴角的弧度却越扩越大。
“可恶。”
像是再也压抑不住,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谢陨星忽然用手掐脸,久违地冲镜子做鬼脸,“咯咯咯”地笑了出来。
嘀嗒。
仅仅百米之外。
一只生锈的钢笔在打转的指尖停了下来。
鼠标按下了暂停键,监控设备中停下的画面里,赫然照出的是谢陨星的脸上的笑容。
那笑容定格了,嬉笑的鬼脸,显得怪诞而艳丽,大而空洞的灰色瞳孔,已然被狂喜与新奇淹没,又在高清摄像头的捕捉下,放大了几十倍。
青年医生的面孔被口罩遮得一丝不苟,只露出一双冷酷平静的眼睛,医生低头,对那张脸视若无睹,生锈的笔尖在纸上划出了一道刺耳的声音,圈住了池也的名字。
翻开的日记本上,“性别认知障碍”几个字被红墨水洇得模糊,依稀能辨认出“自残式”、"欺骗”、“游戏”等字眼,又叠上了一层新的红字,男同倾向。
而性欲两字的箭头,从标粗的母亲两字被划向了这四字,旁边是一具男性强壮身体的简笔画,那道红线延伸向深不见底的漩涡,笔尖停下处是一个鲜红色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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