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本王要一人为奴(1 / 2)
楔子
天启三年,端午刚过。
椋国突发奇兵攻入大胤边境,一月之内势如破竹连下六城,至此北域大部皆归敌手。
兵报传至胤都,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摄政王索荧不顾有伤在身,亲披战袍领兵出征,至冬月末,六城复归。
北域严寒,双方胶着于淮水边郡。
时,椋国派出求和使臣,愿遣公主和亲并结下三十年不起刀兵之约。
索荧端坐虎皮帅账中,扬眉冷笑,只一句话:求和可以,但本王还要一人为奴。
1
椋国皇宫。
北风呼啸而过,一串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惊起树上鸦啼声声,把大内看似静谧的夜彻底搅乱。
肖阮听那盔甲撞击声愈来愈近,心里的寒凉也一阵紧似一阵,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分毫,甚至连手里端着的盛满药汁的碗都没洒出一滴。
“什么声音”,风婆婆强撑着羸弱的身躯想看个究竟,但气力未逮,她还是躺了回去。
“别担心阿婆,估计是诚旗哥哥来了”,肖阮舀了勺汤药在唇边吹了吹,“前方议合了,他有需要我的地方”。
他动作轻柔地把吹凉的药汁往风婆婆嘴里喂,“我毕竟在胤国待过一阵子,比别人了解情况。”
风婆婆抬手把他手腕握住,缠绵病榻多年,早已不复当年的美貌,脸上是病骨支离的苍白,一双眼睛却仍是清亮温柔的,“公子,婆婆心里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等婆婆身体好些,咱们还是回南疆吧。”
肖阮闻言手上一顿,终是拿捏不住药碗,褐色的液体泼了一地,在灯下变作了暗黑。
“咣啷”,一个人推开门,卷进一阵风。
正是四皇子诚旗。
肖阮冲他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握住风婆婆的手道,“阿婆,诚旗哥哥派了个活给我,要去边境,一来一回得一个月,诚旗哥哥会派人照顾您,你好好喝药等我回来咱们就走。”
说罢,也不待风婆婆回答,绝决地起身便走,身后一声声微弱的呼唤,他像没听到似的,脚步未作半分停留。
诚旗随着他出来,肖阮看着夜色里刀光闪亮的两排兵甲,唇角勾起一抹嘲意,“这是他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怕我跑了,要你亲自来拿我?”
“是父皇的意思”,诚旗扫了一眼侍卫,背过身去,轻声道,“阿阮,侍卫里有我的亲信,你赶紧逃吧,逃到南疆,逃回……”
“然后呢”,肖阮踢了踢脚边一颗铺道的鹅卵石,勾唇笑了下,月华洒进瞳底深处,化作细碎的流光,“让你这位在皇帝面前刚得了点宠的皇子立刻又人头落地么,不仅你,再搭上你母妃……”
“不会的,我毕竟是父皇的儿子,最多受顿责打……”说到最后,连诚旗都觉得是笑话了。
他的父皇泽信帝心思歹毒,没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大皇子当年就是被其杖杀,原因无他,只因为说了一句,此画肖似元朔姑母。他年轻时深爱长公主元朔,求爱不成心生怨憎。
之后元朔有了意中人阮霓生,二人大婚之日,当时还是太子的泽信帝忽然带兵闯入,以阮霓生是大胤秘谍为由将之抓捕。可惜阮霓生一生功夫出神入化却因为要顾着元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束手就缚。
阮霓生最终没出得了监牢,他在狱中被折磨至死,据说死状极惨,连肋骨都露出来了。
泽信帝害死了阮霓生还不罢休,还派人下药想把元朔的孩子打掉,结果下药的人被太子妃买通换成了毒药。
凛冽的风掀起肖阮身上单薄的袍摆,他深深吸了一口刺骨寒风,目光穿透黑暗仿佛看到许多年前的自己,“……幸亏你的母妃心肠好救了我们,把我们藏在别院多年,你又对我多加照拂,教我读书写字直到师傅找到了我,要不是你们,我和娘早成一掊黄土”,忽然,他莞尔一笑,“不,不是一掊黄土,不过是乱葬岗上两具枯骨。”
“阿阮,我,对不起你”,诚旗愧疚地看向这颜貌俊秀的少年,月光照落中庭,仿佛还若当年二人站在梨花树下,飘了一身雪白,“索荧不会饶了你”,他踏前两步,去拉肖阮的手,几欲垂泪,“我好后悔,不应该让你去盗那边城布防图的……”
元月是诚旗的生辰,肖阮带着风婆婆从南疆赶来给他庆生。
诚旗母亲是普通医女,无权无势,诚旗屡被众皇子欺负打压,连个生日宴都没人来参加,他就跟肖阮解释,说是因为椋国要对大胤用兵了,第一道天险淮水城易守难攻,太子他们商议对策所以才来不了。
诚旗嘟哝说,要是有布防图就好了,往上一献,父皇肯定会对我刮目相看,哥哥们也不敢欺负我了,我和母妃也不用遭人白眼了。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肖阮留下一封信让他照顾风婆婆,替他去取布防图。
果然,三个月后肖阮回来了,还带回了布防图。
手心一空,刚握进掌心的手就被抽走了,徒留一抹冰凉,像幼时从檐上掰断冰棱的感觉,寒意刺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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