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与继子的最后一支舞/您还会像两年前那样毫不犹豫地与我私奔吗(1 / 2)
冬天第一片雪花缓缓落下的时候,新王朝第一场舞会开始了。
在皇帝携皇后发表冬月致辞后,就是从不对公众转播的私密环节。圣泉宫将从神圣的帝王居所,变成穷奢极欲的销魂窟。
把宫中爱宠被灌下烈性春药,赐予臣下肆意淫玩,被视为皇帝慷慨的美德。受邀者换上精心准备的华服,在假面的掩饰下邀请心仪的舞伴共舞,然后彻夜交欢。
西塞尔今夜换上了裙装,象牙色的塔夫绸上绣满了精美的花卉刺绣,每一朵都缀着珍珠与宝石,花结和蕾丝繁复得令人眼花缭乱。
然而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已经美得令人屏息,绝不会被服饰的华美夺去光彩。
阿尔伯特亲手为皇后戴上王冠,七十克拉的水滴形海蓝宝,曾经是英伦女王的珍藏。
西塞尔握住了丈夫的手,十指相扣,轻轻靠在他肩头。
“累了吗?再坚持一会,跳完开场舞就送你回去休息。”
“不,我有点害怕。”西塞尔的声音闷闷的,“如果有人想要和我做那种事……”
“我这样善妒的男人,难道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吗?”阿尔伯特失笑,“到场的旧贵族都像羔羊一样温顺,至于之后的交欢,如果不涉及强迫与迷奸,那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帝国皇后孩子气地鼓起了脸。
“放心,只是跳舞。”看穿了夫人的小小吃醋,皇帝做出了保证,“除了帝国之花,我不想拥抱任何人。”
装饰着洁白羽毛的面具压在小巧的鼻梁上,只露出一双皇家蓝的眼睛。
标志性的瞳色,加上能与皇帝一起跳开场舞,这位美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深知帝后间的感情,宾客们心照不宣地敬而远之,没有邀请西塞尔跳第一支舞。
然而让皇后受到冷落也很失礼,舒曼正打算冒着被上司打断腿的危险上前邀请,却被另一位高大的青年抢了先。
“殿下,我是否有幸能与您共舞?”
西塞尔不易察觉地摇摇头,握住象牙折扇的手抗拒地压在胸口:“恐怕我不能……”
“殿下,我要走了。”烟灰色眼瞳的青年注视着他,声音低沉,“身为总督,我不能在首都星长久盘桓。”
黑发美人如鲠在喉,勉强笑道:“是啊,您即将去封地赴任了。”
虽然自我调侃善妒,但阿尔伯特不是因公废私的君主。
兰斯开疆拓土的功业得到了认可,不仅保留了旧王朝授予的爵位,还获得了新的行政任命:统治由他亲手开辟的卢蒙德星区。
按照帝国法律,星区总督除战争、述职、觐见等几种特殊情况外,均不得离开辖区,否则视为渎职。
兰斯紧紧握住了西塞尔的手,强硬得不容挣脱,忽然用力一拽,将戴着面具的皇后搂入怀中,飞扬的象牙色裙摆宛如一朵盛开的山茶花。
“我还没有和您跳过舞。”
“不,在我和陛下的婚礼上,您和我跳过半支。当时您喝得烂醉,还扯掉了我的项链。”
“是吗?我不记得了,那不算数。没有人能够在恋人与父亲的婚礼上保持理智。您漂亮的脖颈间,本来应该只挂着我的第二颗纽扣。”
西塞尔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意:“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为您很讨厌我。”
“即使在我最讨厌您的时候,我也无法停止爱您。”兰斯虚扶住皇后的细腰,徐徐起舞,“您是我刻印在胸口的伤疤。”
舞曲渐渐变得热情轻快,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舞步依旧标准优雅,足以令最挑剔的宫廷礼仪官赞美,然而正如从“你”退回“您”的称呼,仿佛有看不见的帷幕在两人之间落下,从此彻底将两人分隔开。
“分别在即,殿下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兰斯。”西塞尔叹息般念着继子的名字,“请忘了我吧,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除此之外呢。”
“您还想听什么?”
兰斯的手指划过皇后柔软的发丝,带着眷恋与不舍:“如果我对您伸出手,您还会像两年前一样,毫不犹豫地答应与我私奔吗?”
这时大厅忽然陷入一片黑暗,在宾客的惊呼声中,西塞尔被他紧紧拥抱入怀,在唇上落下一吻。
泪水从不知谁的眼眶中滑落,沾湿了两人的面庞。
“西西,不要回答我。”兰斯轻声说,“不要那么残忍。”
供电系统很快恢复了。
这时圆舞曲已经临近尾声,即将到了更换舞伴的时候。
兰斯松开西塞尔的手,将它归还给他的法定丈夫,头也不回地离开舞池。
“吓到了?”阿尔伯特抬起夫人的下巴,“只是一点小故障。”
西塞尔慌忙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才发现自己眼眶干干的。
他没有哭。
即将与兰斯迎来又一场漫长的分别,彻底断绝任何可能地时候,他竟然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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