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心迹(1 / 2)
话音落,两人皆是一怔。
辛子瑜仿佛是被冲开了最后一道关窍,茅塞顿开,先前的所有纠结与困惑都如泡沫幻影,烟消云散。
他一向是干脆的性子,想到就去做,想要的就努力追求。话本多是理想主义,是以爱情一道中,少年在委婉和羞涩前先学会了直白和坦率,乍一反应过来,便急急地向人剖白心迹。
自相遇以来,他的欢喜,他的忐忑,他的在意,他的恐慌,他的脸红心跳都来自一个人,情绪起伏也都为这个人所牵引。同话本上主人公遇见心上人时的反应一般无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辛少侠喜欢美人,憧憬强者,像孩子一样追逐刺激和新鲜感,关山月美丽又强势,随着逐步了解,就如同层层剥开的洋葱,为他带来接连不断的惊喜。或许从第一次见面时被惊艳,他就已经开始了沦陷,之后相处中的种种,也只是加深了这种感觉。
“我不是薄幸郎,伤害不到、也绝对不会想要伤害阿月。因为我在意阿月,我心悦阿月,我对阿月的感觉,就是我想要了解的爱情。”
他有信心,阿月待他那般好,自然不会对他毫无感觉。
“我说了,故事终究只是故事,当不得真。”关山月别开脸,说出口的确是少侠不曾预料过的拒绝,“先不说你我都是男人,男子之间的情感有悖于常理,你看那话本中不就是男女……”
“话本之中也有男子相爱,阿月方才也说过,话本多是男子的美好愿景,既然书中存在,现实里定是有人欢喜的。”
辛子瑜抿唇打断了他,倒也不是撒谎,确实是有过那么一本分桃断袖夹在男女情爱之中,他的疑惑源自曾遇见过的那对痴男怨女,是以起初翻了开头便不曾再看,但此时拿来反驳反而正正好。
关山月一时被说得哑然,他的少侠第一次如此伶牙俐齿思维敏捷,学会了用他的话来驳倒他自己的观点。
这是关三爷第一次反思自己为什么偏挑了这么个故事,又为了逃避自己的弱势讲过什么前后矛盾的话,也是他第一次想要迁怒旁人,好好质问姬五到底在书架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此路不通,他试图从另一个方向切入。
“我年长于你,又待你多有照顾,你只是将依赖当做了心动。你年纪尚轻,又久居山中,见过的人事都太少,经验不足,产生这种错觉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若你当初遇到的是其他人,他们也这般待你,或许……”
两只手附上了关山月的脸颊,将他别开的脸扭转回来,不强硬,却足够坚定不移,逼迫他同自己面对面,试图从中寻出什么破绽。
一向强势的关三爷被灼灼视线紧盯着,半垂下眼睫盖住无光失焦的眼眸,仿佛这样就能挡住那探寻的目光,哪怕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就像他不知道自己先前为何会别开脸。
“没有或许,我遇见的人是阿月,待我好的也是阿月,我在意的、心悦的更自始至终都是阿月,所有的假设都是假设,不曾发生也没有存在过。”
“阿月曾说过,爱情一事最是自我,其中百味都要靠自己去体会。说要我从书中学习的是你,说要我自己思考体会的也是你,现在我学会了,也体会到了,阿月又为什么要全盘否定呢?”
少侠借侧坐于床的姿势便利,放开关山月,撑上墙壁,将倚墙半坐的心上人困于臂间,分毫不给人退缩的空间,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其他的事我都可以听阿月的,只有这次不可以。”
也许是他太过笃定,不可否认,关山月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心动,又很快被自己见识过的那些打消,恢复了先前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
维持现状就很好,不必付出多余信任,也就不会有机会受伤。
难以置信,又说来可笑,关三爷到底也只是怯了,他不相信,他满腹怀疑,他怕自己付出了也只能像母亲一样凄惨收场。
但少侠今天格外固执,两人一贯的地位颠倒了过来,年少者步步紧逼,年长者节节败退。
“我同师舟比试时,他曾向我提起过阿月,他说你那时最是我行我素,风流恣意,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招式开合间都带着种一往无前的狂气。”
师舟是关山月为辛子瑜挑选的对手,是长居大漠,潇洒落拓的刀客,也是关山月的故人。
遇见对方时他方才离宫,正是最放纵的时候,一心想走得远远的,把上一辈人的爱恨和宫中生活带给他的压抑窒息都尽数抛在身后。
彼时的他本事尚浅,却最是年少气盛,经大漠风沙洗礼,又有烈酒浇灌,行事肆意心境开阔,将及时享乐贯彻到底。
“我还不曾见过你那般模样,只看到你瞻前顾后,还要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我,连接受别人的喜欢都做不到,难道说你的锐气都已经被磨没了吗!”
在强烈的情感冲动下,少侠无师自通了激将法,一字一句紧戳痛点。
关山月又想到后来,后来呢?后来便是一纸调令,他从崭露头角意气风发的少侠关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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