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他怎么敢再犯(1 / 1)
席诏在沙发上坐下,伸手唤顾一阑。
顾一阑还未完全转换角色,不像往常般乖觉讨好他,只爬过去安安静静地趴在席诏的膝头,席诏抚摸他光滑的后颈,熟悉的味道和动作让他的焦躁和不安稍缓。
他于席诏处,是虎口谋食。他有清晰的定位,也明白自己扮演的角色,一直恪守本分,从未逾矩。只是,偶尔,比如在这个时候,他也想小小的任性一下。
“先生,一阑好想睡觉。”他低声喃语,口气轻得像撒娇。
席诏的手顿住,垂眸看向顾一阑,只看到他那半截冷白的侧颈与凸出的脊骨,漂亮工整,却缺点人气,像机械做出来的工艺品。
顾一阑是乖的,不像沈菁的乖,沈菁是一颗琉璃稚子心,不谙世事,干净得永远也弄不脏。
而顾一阑,席诏突然哽住,顾一阑狡黠,灵动,聪慧,克制,温柔,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席诏抬起顾一阑的脸,冷冰冰地凝视。
顾一阑感到危险,也不避席诏的眼神,淡定地看回去,三分冰冷,三分疏离,剩下的全是无辜与茫然。
“别学他。”席诏蹙眉。
顾一阑低头一笑,故意触怒席诏般再抬眸,一双眼冷冷清清,带着蒙昧不自知的信赖和依恋,比起刚才学了个十成,水波流转,定定地看着席诏,任是无情也动人。
桌上的东西,席诏突然就送不出手了。
他以为他从一开始就分清了顾一阑和沈菁,这一刻,两张脸在席诏脑海里同时浮现,又一点点抽丝剥茧成顾一阑现在的样子。
“小阑,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别试图激怒我。”席诏很早就过来了,在酒店看顾一阑的直播,
比起黎平,他更先察觉出顾一阑的不对劲。
“你知道,第一次见面,我为何说你与菁菁不像?”
“一阑与沈少爷,自然是云泥之别。”顾一阑答道,态度恭敬,相当真诚。
席诏并不否认,“菁菁自小被我那侄儿驯养,吃穿用度,周身气度,哪里是你能比的。”
沈菁一双手柔若无骨,肤如凝脂,与顾一阑敬酒的手,一看就是天壤之别。
“你啊,心思太重了。”修长的手指拂过顾一阑的眉骨,他下意识闭眼,席诏却用掌心捂住他的眼睛。
“小阑,你今天直播说的,是谁的故事?”席诏语气平平,顾一阑却刹那就慌了,睫毛在席诏手心颤动,像捂住了一只四处乱窜想要逃跑的蝴蝶。
席诏问过他《坏小孩》的剧情,除了名字,顾一阑今天说的,没一句能贴上。
“我——”
席诏打断他,“小阑,还记得我的规矩吗?”
顾一阑艰难地点点头,从席诏膝头离开,跪好,自嘲般请罚:“请先生惩罚一阑。”
席诏的规矩,可以不说,不能撒谎。
他有些懵,为什么上一秒他还在和席诏拗气,下一秒就跪在这里乖乖地请罚?究其原因无非四个字,不够坦荡。
席诏对沈菁坦坦荡荡,毫不掩饰觊窥视和觊觎,自己的那点破事,却始终藏着掖着,发了霉还见不得光。
顾一阑怔愣地看着席诏的膝盖,那上面还有他刚刚趴过的褶皱,他的脸猛地一烫,意识到那个姿势有多么暧昧,自己跟席诏的对话又是多么的孩子气。
不知道先生要怎么惩罚他?他有些后悔与席诏置气,莫名其妙的,跟金主发什么脾气。
心口像被沉重的铁块压住,顾一阑眼眶酸涩,很多生理反应不由自主地出现,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也发出微小的碰撞声。
“先生,一阑还没有谢过先生今天的照顾。”顾一阑忍着即将失控的心悸,真诚地去扯席诏的裤子。
“啪!”
没看清席诏怎么动作的,顾一阑在狠厉的一巴掌下扭头,火辣的疼痛让他松了一口气,过了几秒钟,他才恍然大悟般恐惧地抬起头。
“对不起,先生,一阑忘了规矩,求先生重重地惩罚一阑。”他的那些生理反应在此时显得合情合理,席诏也没多想,冷冷地瞧着顾一阑。
他不相信,顾一阑还会犯这种低级的错。当初用的是细长的皮拍,风声鹤唳,一记一记抽在他的掌心,抽肿了掌心后,连指尖都没有放过,肿成两三倍的样子,布满了乱七八糟的棱子。
然后他的自罚。
用红肿到不能弯曲触碰的手握住皮拍,亲自抽肿自己另一只手。
何止是酷刑,那个时候,顾一阑怕他怕得厉害,连眼神都不敢对上,也不敢躲,边打自己的手心边哭,泪珠子掉在皮拍上,下一秒就砸在自己掌心。
他怎么敢再犯?
席诏从一旁摸出几支蜡烛,点燃。
“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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