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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阿吟那夜醉酒之后,苍梧仿佛转了性一般,一大早就跑去了山野间修炼,中午吃饭也不回来,直到晚上月朗星悬,才累得打盹地翻窗回到阿吟屋子里。紫姑姑知道之后,特地给他备了个小篮子,里面装好午饭和糕点,让他一早就自己带着出去,省得中午只能啃些祝馀草、丹木果之类的充饥。那玩意虽然吃了不饿,可是实在不是能让一匹狼长身体的东西。
苍梧自然是很高兴,于是每天一早就爬起身,将阿吟舔一舔,瞧着阿吟唔嗯几声往自己怀里埋的样子坚定下意志,便去楼下紫姑姑的厨房里,跟紫姑姑打声招呼,咬了篮子就跑了。
单狐之山说大不大,却是五脏俱全。山林、泉石、溪涧、湖泊无一不缺,乃至山间有草野,山顶有积雪,撇去被囚禁于此不谈,实在是个世外桃源。连紫姑姑都说,“在这住着多好呀,天帝这么厚待这些公子小姐们,令她们生活在这种洞天福地里,以后完成任务,还能名列仙籍。”
苍梧听了,只是一笑作罢。他在魔界时,素来自由惯了,若不是单狐之山地方广大,他都是待不住的。更何况阿吟和拾翠,还得足不出户呢。于是苍梧只对阿吟说,“阿吟,以后我带你去瞧瞧外面的蓝天白云,去魔界看看凡间没有的东西。”
阿吟听了就会笑,弯弯的狐狸眼睛笑得柳叶一般,高高兴兴地埋在他厚实的皮毛里打滚,说,“嗯,我等着那一天。”
苍梧听了这话,修炼就能愈发起劲。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父亲是魔尊,母亲是仙将,血统本就强大,到他这,两族混合而生便愈发天生法力雄浑。奈何他实在不懂如何修炼,只知道遵从最基本的吐纳修行,汲取日月精华,让自己的法力日积月累的增加。至于实战方面,他只能在山林中打些野鸡野猪之类的,带回家去,既给紫姑姑加菜,又权当磨砺自己的战斗直觉。
如此一来,他的修炼时间全加在了法力上。经年累月之后,他一百年的法力修行抵得上其他大魔两三百年的法力修行。虽然在战斗技巧上,他弱得恐怕连一个凡间的半吊子剑仙都打不过。
但在他压倒性的法力面前,任何战斗技巧,都几乎成了没有用的东西。
五百年后,在他终于能够化形成人的那一天,不止阿吟,几乎单狐之山的所有人,都瞧出了他的强大,他周身澎湃的法力旋转扭成天地变色,雷霆交加,单狐之山方圆千里内狂风骤雨,日月无光。
而他站在朱楼前的荷花池桥上,笑得灿烂地看着他的阿吟,着一身玄色修身的王袍,在风雨中低头笑看桥栏上蹲着的大白狐,折了一枝荷叶,给阿吟挡在了头上,得意问道,“怎么样,帅不帅啊?”
阿吟却是满脸惊恐。
苍梧愣了愣,疑惑道,“不是吧?有那么难看?”说着还自己探身去桥底下看水中倒影,瞧着自己明朗的容颜。
“别废话了!”阿吟忽地跳上他的手臂,拖着他就跑,不住地催促道,“快走!”
“什…“苍梧还没问出口,已经明白了。
他搞出的动静太大,天帝不发现他,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咬了咬牙,抱起阿吟就往六百年前他进入单狐之山的那个悬崖跑去。
阿吟在他怀里一句话也不说,直到跑到那个缝隙之中,阿吟轻轻巧巧地从他怀中跳下来,道,“快走吧。“
苍梧低头看着阿吟,阿吟也抬头望着他,摇了摇头。他们早已试过无数次,阿吟终究是出不去的。禁制在那,单狐之山里的妖姬永远无法擅自离开。
苍梧低哑着嗓子,咬牙道,“等着我!“
阿吟笑了笑,柔声说,“好。“
苍梧狠狠抱了抱阿吟,便冲出了单狐之山的禁制,抢命一般跑上几不可数的琳琅台阶,在冲出洞口的一刻化作巨大的灰狼,在天光刹那破开厚云的一刻,他召唤出了魔界的昭华道,纵身跃入其中。
冰封中的玄衣青年似乎微微动了动唇角,守在一旁的孟槐忙凑上去辨识,却见他又陷入沉睡之中。
魔界是如此的令他怀念,又如此的令他感到熟稔而陌生。
苍梧落在翼牙山巅,脚下便是魔界的桑御城,遥遥望去,是魔界绵延亿万里的、被无数正在厮杀魔物们的血液染作赤红的疆土。
苍梧龇出一个笑来,胸中激荡,顿觉豪气干云。
却又被一缕情丝缠住,令他忍不住地回头望向魔界上空那又被阴云笼罩起来的昭华道。在那里,有他的阿吟,还在等着他阿吟。
苍梧顿住踏入血腥的脚步,回身往回跑去。在确定阿吟没有被他牵连之前,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心的。
可昭华道的尽头,却不是单狐之山那条仅可容一人通过的石头缝隙,只是一个凡间普通的村庄。
枣花甜香,鸡鸣狗吠,瞧见他,村野的乡人们惊恐不已。
苍梧迷茫地看着,几步追上一个男人问,“这是什么地方?!“
“别别别吃我!!!“男人吓得屁滚尿流,口吐白沫,已然晕死过去。
苍梧但觉恐慌从骨头缝里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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