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绳刑(上)(虐女主啦慎看哟)(1 / 3)
闷热、干燥、肢体疲累。
一个时辰可以过得很快,也可以过得极慢。
青娘手臂一下重似一下,就快濒临临界点的时候,身前那宫娥道:“好了,到时辰了,可以停了!”说罢急急转身先出去了。
青娘颓然软倒,扶着石臼喘息。她这一年多来被江家兄弟及励帝养得太过娇嫩,乍一劳作,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门外乱糟糟的,呼啦啦进来五六个宫人,团团围着青娘。她勉强抬头,见面前一个绿衣宫娥有些眼熟,略一思索,记起刚入暴室,她便来过一回,而她当时看自己的眼神,异常奇特。
一旁嬷嬷谄媚着上前道:“张掖庭,您来这儿是......”
宫娥身后,一着紫衫的健壮内监上前,细细端详两眼,点头称:“不错,虽未见过,瞧这身段儿长相,也不做他想了。”说罢挥一挥手,两个内侍上前架起青娘,就往外走。
至院中,枕凤遣来的嬷嬷还未走,见状不由上前拦阻,“老奴是齐王府教养嬷嬷韩氏,奉王妃之命督看陆婉侍受刑,不知你等受何人之命、要带婉侍去哪儿?”她知对方人多势众,掖庭令也身处其中,不由仗势说话。
那绿衣宫娥上前一步,脸上带笑,说出的话却句句诛心:“此处乃永安六宫之所在,韩嬷嬷若想耍威风,不妨等来日你家主子入了大明宫再说!”
“你——”
“还愣着干什么?韩嬷嬷犯口言、大不敬,立刻押入暴室!”
这宫娥面容憔悴,气势却非同一般,正是先前翠微宫贴身服侍舜昌夫人的湄潭。只她如今是狐假虎威,说了这话后,众人俱看向掖庭令。那张内监垂眸思索片刻,点一点头,这才有人上前,将韩嬷嬷同两个宫娥押入暴室。
“完了、完了,王妃这下可闯大祸了!”韩嬷嬷身不由己,眼睁睁瞧着青娘被架出院子,拍腿大叫、悔之晚矣。
......
期恪出了崇明门,便飞马赶往齐王府。奈何齐王今日与秦王相约往西山狩猎,一大早便出城了。期恪略一思索,一面赶往成国公府,一面派人追去城外,将此事告知齐王殿下。
他知励帝如今顶着朝上压力,是忍了心痛才决意送青娘回宫,实不忍惹他烦心。又思忖此番之事,只是枕凤一时之愤,并非后宫争宠的阴暗手段,便先按下,没有派人前往久仪园禀告。
至成国公府后,期恪问及枕鸿所在,不耐等待,大步闯去了四宜楼,将前后因果一一道明。枕鸿骤然出了一身冷汗,道:“为今之计,唯有请祖母先去齐王府,斥过小妹,与她阐明厉害,叫她入宫救人!”
彼时天已大亮,许氏与枕流正与太夫人一处用饭,听闻此事俱是大惊失色。太夫人最是知晓其中利害,心忖青娘入了六宫,便如狼入虎口,众妃嫔积攒了半年多的怨愤一旦发作,只怕......
她急匆匆换了入宫的吉服,便去了齐王府。哪知枕凤是个一根筋的,如今人在气头上,不管祖母如何骂、娘亲如何劝,都不愿入宫解救,满口骂着“贱人活该”,气得枕流攥了拳头欲揍她。
如此这般,枕凤便更不肯了。
枕鸿心中发急,早安排人递了成国公太夫人进宫的牌子,只是需等宫中回复才可,这实在没有法子,只得使了银子一催再催。期恪早耐不得,焦心烧肺骑了快马出城去寻齐王。
如此两边折腾了又是一个多时辰,待枕凤终于愿携祖母母亲同往六宫时,齐王、秦王也与期恪一同奔马至宫门前。
外臣不得入六宫,枕流与枕鸿心焦如焚,也只能在宫外等待。皇帝不处六宫,期恪入宫也是违例,只他有禁军统领的身份,又身兼护送青娘之责,秦、齐二王商量了,叫他解了佩刀,一同入宫。
枕凤得祖母说教,又被齐王悄悄埋怨,心中早怯了大半,待坐在昭惠夫人的长信宫,听派去暴室的人回禀说并未找到青娘时,她不由大大傻了眼。
“我......我......”枕凤看大家都用怀疑的眼神望着自己,急得“哇”一声哭了出来,“我真的只罚了她一个时辰的舂米......只罚了一个时辰的舂米!”
......
浣衣局与暴室一东一西,宇文俪被贬后,便在此处持织洗之作。湄潭与翠芽是宇文俪陪嫁入宫,最忠心不过,燕禧之事后被打发到浣衣局做苦役,翠芽受不过磋磨,很快便病逝了。
再后来宇文俪贬入永巷,每日需习织洗、舂米之劳,湄潭多方打点,逼不得已委身于掖庭令张内监,才使宇文俪稍得安生,在浣衣局后头的巷道内独居一屋,不必与众人挤通铺。
因背光,屋子白日里也是乌漆嘛黑的,青娘抱膝坐于地下,微阖双眼,对周遭全然漠视。湄潭见她虽憔悴虚弱,衣衫褶皱不堪,却面色平静,丝毫不见惊慌,不由又恨又敬,锁了门出来,绕过宫墙来寻宇文俪。
宇文俪此时在浣衣局后院晾晒衣裳,角落里立着一位宫装女子,正是万寿节那日被贬的管淑仪、现如今的管常侍。
湄潭挽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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