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我想斩草除根(2 / 3)
在责怪我吗,陈知?”
他静静凝视着她,十分宽容:“你当然有一些……喜欢没用的东西的权力,想去就去吧,我可以多派点人手保护你。”
陈知觉得反胃,她今晚身体状态真是糟糕透了,头疼乏力、浑身发冷,现在连胃也开始隐隐抽搐,调转了个方向去放药的柜子,一股脑地把止疼药、胃药往嘴里塞,直接干咽下去。
然后她在柜子里看见了一包大麻。
就那样零散放着,显然是拆过封的,这一晚上喜、怒、哀、惧、惊交杂,她情绪直接过载,茫然地扶着头,缓缓跪在地上,下一秒,世界变得昏暗,她彻底失去意识。
醒来之后是熟悉的自己房间,窗外阳光和煦,她坐起身,眼前黑了黑,一缓过来就往陈行房间跑,路过药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颤抖着拉开抽屉。
那包大麻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是被处理了还是用完了,其他药还是原样,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推开陈行房门,里面没人。她房间被陈行装饰成了东方的凡尔赛宫,他自己房间倒是简洁得像个快捷宾馆。陈知直接开始翻箱倒柜,在床头柜里翻出了几瓶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标签撕得干干净净。
她手抖得厉害,下意识拨给陆铭,意识到不妥后又立刻挂断,翻遍通讯录找不到一个能让她放心的人。
所有的社交圈子都是属于陈家的,这时候唯一能找到的人选居然只剩下一个沈章润。
她每样药各取了一片,揣进口袋里,镇定地将房间恢复原样,一间间房间摸过去,卧室、衣帽间、书房、浴室,全部空无一人,楼下客厅、餐厅、厨房、藏酒室也空空荡荡。
这么大一个家,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手机上显示才刚早上六点,正准备拨电话给陈长,就看见他快步拉开门走了进来,步履匆匆,身后跟着助理和私人医生。
看见她在沙发上,他脚步一顿,温和问她:“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陈知摇头:“陈行人呢?我有事要问他。”
“在徐阳那刚做完检查,他身体有点小毛病。”他指了指身后的私人医生,让他上前来给陈知体检,陈知任由徐阳给她抽了一管血,又拿着便携的仪器测量其他的数据,想起那几瓶药,总觉得不只是小问题,又魂不守舍地想着大麻的事情。
陈行是疯,但向来厌恶一切烟、酒、乃至娱乐这种消磨人意志的东西,对这种成瘾性的药物更是深恶痛绝。
他唯一所热爱的,只有杀戮和玩弄人心,自大到相信他自己本身就是绝对理智,也让她不可抑止地怀疑——
万一陈行就是愚蠢到想要证明他自己能不受一切东西的控制呢?
不会的。她在心里自我安慰。
在一切没调查清楚前,她暂时还不想将这事告诉陈长,抬头看了一眼似乎一夜没睡的大哥,听见他语气平常,问:“昨晚又跟陈行吵架了?”
那种家常便饭的程度也算吵架吗?陈知茫然地眨了眨眼:“霍家好像有点动作,我本来想问他知不知道这事的。”
陈长点了点头:“你也知道了。那换你来做,你有陈行当年的魄力吗?”
被拿来和陈行作比较永远是一件令人不爽的事,她承认自己没有陈行的魄力,但也看不惯他的手段,陈知摇头:“平心而论,他给陈家迅速积累了地位和权势。但是如果是我,我不会因为姜柔……”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她和陈行本质上就是一类人,偏激又极端。
她不会因为姜柔做到这个地步,但会因为许昂然。
表面上不齿于陈行的行径,其实不过是正在试图以一种温和的方式走他走过的路,冠以正当防卫的名号,满足自己的私欲。
她和陈行是同一个家庭养育出来的兄妹,但陈行人生的前九年她从未参与过,只在朦胧的回忆和他人的口述中隐约知道,陈行是被父亲忽视、被母亲厌恶着长大,没有享受过亲情。他敏感多疑、自大冷漠的人生底色,早就在她出生以前就成形了。
愤懑和羞怒不停饲养着卑劣的自尊,他无时无刻不在质问自己:我有那么不堪吗?于是最后变成了偏执,一定要用什么去证明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姜柔的离去不过是陈行心里最容易引爆自尊的一个点。姜柔之于陈行,正如许昂然之于她。无论正面或者负面,爱意或者恨意,汹涌的感情最后都变成了符号化的执念,成了一个模糊不清的人生指针。
这样想来,她对许昂然的感情也不尽然是爱情,里面掺杂了太多。与其说她爱许昂然,倒不如说她更爱那个向着许昂然而去的自己。
眼见陈知闭上了嘴,陈长慢悠悠问她:“如果是你……跟他一样,什么也不给你,没有钱,也没有人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站在丛林里,她才意识到,即使什么都不给她,她也拥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源。
比起十八岁的陈行,她足足多出来七年的人生,这七年她的人生看似停留在原地不动,但已经积蓄了足够多的力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