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1 / 2)
帐内刚亮起温暖灯火,散不去室内一股子冷寒之气,她打量着宗臣的小帐,许是因为只驻扎一晚,陈设分外朴素,屏风隔开内外,简单一张床塌,木案,没有任何装饰,看制式都是军中标配批发的款式,一卷看了大半的军书铺在木案上,一杯粗茶已不再冒热气。
看着像是本在睡前悠然翻着书,又匆匆出门的样子。
将食盒放在木案上,她正准备找个凳子坐下聊聊,可环顾四周,连个胡床月牙凳都没有。
未免太简朴寒酸了罢,她心里一丝嫌弃。
那床榻上的被子叠的一丝不苟,但床单已洗得褪色起了一层毛糙,只是枕旁垫了一块看起虽旧但很是洁净的素纹白绢,上面似是搁着一个小物什,待她要细看时,一截铁钩环腰带勾着段紧腰遮住视野,那男人背对着她将床头挡了个严实。
他应是把枕边那物收了起来,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不知他穷成这样,能把什么当成珍宝。穷也有穷的好处,容易让这样冷硬的人生出一丝柔情。
若木正出神着,忽感一道凛冽如霜的目光投射来。
“不知郡主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她捧着手炉轻搓微凉指尖。
风吹帘帐微动,若木抬眼望去,那男人高大的影子打在屏风上,身姿如松,一身健硕。
“嗯,这个给你。”她随手指了指案上食盒,却未看他,目光随影而动,肆无忌惮地打量宗臣。
本还是倒春寒又遇上小雪,他的额边却冒着细细的汗,衣衫单薄,一身黑色胡服不知是汗湿还是淋雪,略贴在躯干上,隐约能看到贲张肌肉。这身材真是长在她心坎上了,从肩到腿,仿佛是按着她喜好捏的似的。
之前未曾细看近看,现下烛光明亮,她才看清这身黑色胡服,这胡服也跟他的床单似的,不知洗了多少遍,颇有年代感。
这么穷到也是稀奇。
宗臣望了一眼食盒,眼神未停留多久便看到面前的女人毫不遮掩的打量,突想起军中那些传闻,目光不禁又冷寒了些。
“郡主不愧是大胆奔放。”他声音暗哑沉郁,冷冽得令人冻耳。
若木不知又哪里惹到他了,这暗讽入耳,是指责她夜探香闺?
云中城那么多王公子弟排着队虚左以待,她还不至于觊觎他这三分陋室。
她嗤笑一声,稳住声音反驳道:“你这连个坐具都没有…”
看他望来,她挑眉“…难不成还得让人自备倚凳。”
这次自备倚凳,下次是不是要自荐枕席啊?
她心道,抚过耳边发丝轻笑一声。
他面色未变,抬手卸下臂护,仍低头看着她。
“某不待不速之客。”
“是吗?”
好在宗臣这般说话她也不恼,心中总是对俊朗的人容忍度高那么一点。
若木见着美人,心里舒坦,根本不惧他那目光,反而勾起唇角抬头迎向他漆黑一片探究的目光。
“你盯我这么久作甚,衣裳都要被你盯穿了。”
说着,她手伸出放在裘衣系扣上,好像马上要顺着她话里脱下。
他盯她太久?到底是谁在肆无忌惮的看他,还恶人先告状了。
眼看她裘衣就要褪下,他别开眼,下了逐客令“郡主无事便请回吧,某要歇了。”
“你还需要歇息?三更半夜的不还出来逮我嘛?”她笑,回头望了下外面“既然将军不喜我骑马,我不骑了便是。”
不喜?他可从未表达这个意思。这女人说话似是带着钩子,本是她违禁外出,这样一说倒是他的不是了。
“某只是奉命…”
“可惜,”若木打断了宗臣的话,不想给他一丝解释机会“我这两匹爱马可是委屈了,本可日行千里却窝在小小方圆之内,我实是不忍心。”
“郡主不妨直说。”他把臂护往旁一扔,跟他打煽情牌没用,说话弯弯绕绕听着头疼。
若木垂首轻叹,语气哀婉“汗血宝马娇贵,我实在是不知道…”
“郡主。”他出声打断。
她眨眨眼睛,眸中氤氲着水气露出希冀,神情无助。
“只能托付给宗将军了。”
她揭开盒盖,宗臣随她动作看去,一碗黄澄澄软弹的鸡蛋羹还冒着热气。
“一碗鸡蛋羹,聊表谢意。”
似是迎合着她的话语,帐外马正好打了几声响鼻,马蹄轻踏在积雪上发出闷钝的包裹声。
这女人言语动情惑人,眸中却无一分情绪。
汗血宝马名贵罕有不好照料他自是知道,可安定王出发前叮嘱千万看住郡主不可骑马也是命令,这番下来他只得接了这硬茬。
可不代表他要额外替她做什么。
他尚在沉思,那边若木却未等他回应就朝外迈了步子。
“马就在帐外,余下路程要多仰仗宗将军了。”
她在屏风处顿了顿,语气轻柔“回云中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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