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1 / 2)
从神都一路至云中,启程时闻有散匪流窜,然一路下来运气颇好,一伙也没遇着。
但自前几天起,宗臣巡队时便感异常,一伙人商队打扮,服饰装扮皆是中原人,离得不近也时隐时现,并未走官道而是散在草原上,派斥候前去打探一番也未得消息,似是极善隐匿。
故而他警觉起来,常在外围巡视,探查情况,离若木一行人马很远。
宗臣说忙也着实忙,说故意避开,也确实借忙躲着她。
那日在马车内的暧昧氛围温炖了他的神识,雄性本性趋势他,而自身理智又约束他,他只得逃离那女人的范围远远避开,独自带队在外探查,独自平复心境。
今日终是到达胜州地界,那伙人观望许久一直未出手,宗臣等云中郡主车驾和云中都护府众人马都进城后,又带着一队人马仍在城外巡野,直至入夜,星月高悬,料定那伙人有贼心没贼胆已是逃了,他才披星戴月赶在城门落锁前回了刺史府。
胜州刺史听闻宗臣归城,特赶在门口一番见礼,他为刺史比司马官高一阶,但因其从武不得而从文,对将门世家宗氏很是仰慕,且宗臣一路护送云中郡主,在刺史心中已是将他归为安定王自己人,更是礼遇,一番寒暄,两人虽推杯换盏几回,但未聊太多便散了筵席。
刺史抬手,请宗臣先行:“郡主此番在胜州打算停留几日?”
宗臣未先动,微俯首与他一同向外迈步:“小歇一日罢,离云中不远了,早些回王府王爷才安心。”
行了几步,宗臣让刺史留步,两人行礼后,他步伐沉稳的往别院去,马靴踏地兵甲摩擦,一片铮然之气。
这些时日他也是颇为疲惫,今日威胁暂去,他也想小歇一会。
正脑子倦怠,忽的想起若木那两匹马…
他脚步放缓,朝曲六侧头问道:“今日带马给郡主看了?”
曲六不知想到什么,五大三粗的人,黝黑面上突然浮起层薄红,有些支吾:“…没…没,我给忘了…这不今儿个怕城外先前那群匪吗…”
宗臣凛他一眼,只道下不为例,那曲六忙点头称是,一行人返别院去了。
待到院内,他心底还是惦记若木的两匹马,打定主意去看一眼安心后再回,便打发部下先行回去了。
先前晚间筵席,刺史原就知他是宗氏嫡长,年纪不大却立下累累军功,言辞中颇为尊重,谈及父辈更是敬仰,宗臣听后无甚他想,未多回应仅抱以淡笑,但刺史饮酒渐酣突提及五年前神都事变,宗臣当下就神色一凛止住刺史话头,刺史似是也知口中失禁,两人也未再多聊便草草结束。
忆及从前,他难免多喝几杯,不觉间有些醉意。他这人,越是醉,形容举止越是沉稳寡言不动声色,看不出一丝飘然,但脑袋不免昏沉,一路向马厩走去,眸中望着黑夜中几盏石灯,好似一团团火绒,聚散不休,视界着实模糊了。
越往前走,越是幽深晦暗,宗臣提起路边一盏灯照亮脚下,昏黄光晕映在他寒肃冷冽的甲胄上折射出清晰光线。
夜静谧,隐约能听见不远处马儿钝钝刨地声,和轻松舒缓的响鼻,天边孤鹰疾翔而过,拢下一声长啸,他在万籁俱静时感受难得的祥和,凝神静听,听到马嘶、鹰啸、风鸣,还有一丝细察才觉的突兀“咔嚓、咔嚓”声。
越是向马厩走近,那咔嚓声越是明显,宗臣皱眉提起灯,忽然隐约看到宛虹奔星两马间有个身影,他一张俊脸倏然紧绷,神思一清,左手已迅速按到腰间横刀之上。
“何人在此?”他冷然出声,一双醉酒乌蒙的眼极力清醒盯着那人所在之处,“噌”的一声横刀出鞘,直指前方。
两马中那人闻声颤了一瞬侧过头来,正是若木。
一双小鹿眸湿漉漉的含着丝惊吓,晃得宗臣一瞬失神。
脸上嫩白散着柔光与黑发鲜明对比,好似天边朗月藏于滴墨天际,她散着一头漆墨光泽如藻般微卷的及腰长发顺着动作微微飘动,身上只着件月白绸寝衣,一根束带松松挂在腰间,行止间上下摆大开,她忙在转身一瞬捏紧了衣襟,遮住皓白脖下一片峰峦。
待若木看清那人是宗臣后,眸中闪过一丝得逞,露出个极其柔媚的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宗将军啊。真是别来无恙。”
她迈着一双玉腿徐徐从马厩走出来,一阵风起春寒立刻附着在腿上,冷得她倒了一步,站回马旁。
宗臣一时没想到竟与若木就这样碰上,额头青筋直跳,又不禁想起之前两人种种,抿紧了唇,匆忙收起横刀抬手行礼就要离去,竟是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只别过头如座雕塑般,披着银月下的清辉。
可那阵风滑过若木嫩柔的肌肤,也裹挟着她身上刚沐浴后的沁人甜香,混着沉沉酒气直钻进宗臣鼻子里,教他脚步沉得竟挪不动分毫。
“还想像上次一样落荒而逃?”若木声音飘飘悠悠,似有一分嘲笑意味,“我有这么可怕吗?”
他醉后昏沉,面上是不显,可已是思绪冗杂,下定决定,低哑缓慢道:“某与郡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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