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学生(2 / 3)
去政府部门供职,而是去了二目町的一所中学教数学,虽然他的微积分和空间几何没学到什么东西,但应对一群解不开二元二次方程、分不清重心与垂心的少年男女们仍然绰绰有余。贵船子爵曾经痛斥选择当老师的光勇没有进取心,光勇听在耳里,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和孩子们相处比跟一群头脑复杂的政客与公务员打交道要简单轻松的多,光勇觉得犯不着为了挂着政府部员那种听起来光鲜的职衔得来的一点虚荣给自己找不痛快。他这个老师当的挺快活。学生和同僚们和光勇相处的还算融洽,因为华族的出身,上级的行政岗职人员对他也客客气气,并没有什么倾轧打压的事发生在他身上,同样,他也不屑于加害别人。
某天,贵船子爵被人赠送了三张帝国剧院上演的能剧《熊野》的贵宾包厢票,本想一家三口一起前去欣赏,却被千代子夫人一口拒绝,“反正看不懂,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打麻将。”子爵被她说服,失去了看能剧的风雅心情,将所有票都丢给光勇处理,当天夜里约朋友一起上会所打牌了。光勇拿出两张票,奖给班里上一次数学测验得分最高的两个学生,带他们一起去了剧院。
能剧开演后,光勇觉得父母的决定实在明智,后悔没有把第三张票也奖励给学生。《熊野》虽然是能剧的基础剧目,但创作年限远久,用词古奥晦涩,事先没有做好剧情功课的话,理解起来相当有难度。光勇硬着头皮观赏了一会,只听懂了几个人名与地名,正要昏昏沉沉地睡着时,又被地歌队如低切鬼吟或轰然雷鸣的合唱震醒,苦不堪言。两个学生估计也觉得没意思,刚开始还出于对老师的恭敬感激之心,以及被剧院的壮美威严所震慑,正襟危坐地观看了半天,而后打磕睡的打磕睡,发呆的发起呆来,演出结束时简直如同听见放课铃声般,一秒也无法在座椅上呆住,立刻站起来,跟在光勇身后离开包厢。
“怎么样,松田,诹访部,好看吗?”过道上,光勇抬手挡住脱口而出的呵欠,随口问道。
两个少年面面相觑了片刻,测验中考取第二高分的松田秀夫犹犹豫豫地开口回答:“演员的唱腔与动作都很优美……”
得到最高分的诹访部家明也绞尽脑汁地想着褒赞的词句,“果然是国粹艺术,非同凡响呀。”
光勇乐了,“这话留着跟伊藤老师说吧。”伊藤彩子与他教授同一班级的文学课的老师,一年到头都穿着浆洗得发硬的和服,明明年纪轻轻,讲话却像个老学究似的拗绕难懂,喜欢引经据典,还爱在学校各种祭典上表演汉诗诗吟。突然,他起了开玩笑的心思,“既然你们都喜欢,下次你们考高分,还带你们看能剧吧。”
“不要!”松田惊呼。
“您这是逼我们考低分……”诹访部愁眉苦脸。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给了很高的评价吗?”光勇佯装不解,“不爱看吗?”
两个学生又相互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回答:“不爱。”
“对了,不喜欢就直说嘛。”光勇哈哈笑道,“我就觉得没意思。那个面具鬼里鬼气的,看着就让人害怕。念白和唱词也怪腔怪调,就不能好好说话吗?这种追求高雅的体验,还不如瞧连锁剧来得爽快。”
少年们露出赞许的神情。还没等他们出声发表意见,一个东京腔的青年嗓音冷冷地插了进来:
“真是低俗的下等人。”
几个随从打扮的人拥簇着一个身穿学习院大学的考究制服的年轻男性,与光勇三人并列行走在过道,看来也是刚从哪个包厢里走出来的。刚刚那句话就出自那个主人模样的男学生,而且明显是冲着光勇的言论说的。
年轻的光勇听见对方的贬低,登时起了火气。他是武家出身的孩子,脾气中天生带着一股血性,或者说是一种自甘粗野的强烈自尊,向来看不惯某些华族那股矫揉造作自命清高的劲儿。而且,那个青年身上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公家的特质,令光勇更为光火。
“随随便便就开口论断别人是下等人,你的水平也不见得有多高,”光勇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还是大学生呢,学的净是看不起人的课程吗?真替你的教授感到害臊啊。”
那个男学生显然没想到光勇会反过来嘲讽他,而且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愣在那里没出声,倒是随从中的一位怒喝道:“小子敢尔?不得对我家大人无礼!”
光勇听见随从的帮腔,翻了个白眼,“到底是谁无礼啊。我跟我的学生聊天,莫名奇妙就被骂成下等人,无缘无故被泼了脏水,请问哪个知守礼仪的人会这样对待一个陌生人?”
男学生终于反应过来,转头对光勇说道:“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对我这么说话!”声音颤抖,看来气得不轻。
光勇毫无胆怯地看着对方,“就算给我一千个胆子,我也没勇气随意中伤一个路人。少爷,我在凭道理跟你辩论哪。”然而看清了对方的脸后,光勇心里忍不住犯起嘀咕来。鸦黑发羽下的白净面孔,因为羞愤的情绪染上薄红,那富有古典之色的端丽眼眸与高直鼻梁,绯樱樱瓣似的鲜润嘴唇,令光勇生起一股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但他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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