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之绪(2 / 3)
怨自艾起来,也像她们感到烦恼时那样做出以手抚额的动作。如果不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他简直想以高音唱腔嘶吼出内心的忿闷与焦躁。
门突然被敲响了。“少爷,”久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有电话找您。”
“知道是哪位吗?”
“电话那头自称叫优。”
光勇听到这个名字,本来稍有平息的火气又噌噌冒了上来,“不接。快把电话挂掉!”
“可是……”久美的语气听起来很为难。
“可是什么?”
“那孩子听起来像在哭。应该是有什么不得不传达的要紧事吧……”
“哭也不接。”此时此刻,贵船光勇的心脏冷硬到连封堵黄泉比良坂出口的千引大石也望尘莫及的地步,“还有,告诉他,将来不要再打电话过来,我再也不想和他有交集了。”
“……明白了。我这就向对方转达您的意思。”久美不再劝说,走下楼去。
这样也好。反正又不是什么深交的朋友,总共才见了两面、互通了几次电话而已,光勇想。“系玉之丝啊,当断且断罢!”他下意识地脱口念出式子内亲王的一节和歌,可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内心非但没有得到开解,反而愈来愈焦躁,倒是很有同一首和歌余下来那一节的意思。
“没有电话打来吗?”
久美下楼二十分钟后,光勇也下到一楼,走进客厅,盯着樱桃木长几上沉寂的电话问道。
“没有,”正在擦拭橱柜表面的久美头也不回地回答,“我已经完全按照您的吩咐,告诉对方别再联络您了。”
“对方听过后有说什么吗?”
流着武家热血的光勇想听到“就算是死也不会轻易放弃”的战国名将式的豪壮宣言。
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没有,只听到非常可怜的抽抽搭搭的声音,然后电话就挂断了。”久美回答。不知为什么,光勇觉得她曾咏唱流行歌的纤细音色里充满了冷酷的意味。
“他应该很伤心吧。”久美又冷不丁地补充了一句。
“做的太好了,真是多谢你。”光勇和女佣间的距离并不大,他却以毫无必要的巨大音量讲着话,仿佛在遮掩什么,“那个家伙是个讨厌鬼,脾气臭得要死,明明没见过几面却缠人得厉害,我天天在想怎么甩掉他呢。”
其实,他的内心已经塞满了悔意与歉意。他又一次违背自己订下的目标,非但没有使优绽放笑容,反倒又让他流泪了一次。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他哭泣的样子,但是光听女佣的零星转述就足够让光勇揪心不已。
被父亲一手掌控姻缘的强烈不甘、明天就要踏足北条府邸与若泽少爷相亲的紧迫焦虑感使他暂时丧失了理智与控制情绪的能力,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混蛋与大傻瓜。怎么会想到要断绝关系呢?是因为优再次展露出的骄矜个性吗?已经比前两次要好太多了,而且训斥他一顿后他就乖乖听话了。若是为了避嫌,也不必现在就着急断掉,和归国后的北条若泽还没见上面,也不确定未来到底会结成什么关系。
光勇愈想愈后悔。要是刚刚不闹脾气,听久美的话下楼接电话就好了。他想马上打电话回去,但久美此时在放置电话的客厅里做着清洁,他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回拨他刚刚拒绝接听的电话,因此只好坐在沙发上,翻开邮差在清晨送来的早报,可是一个字也没有读进去,只是一直借着报纸的遮掩留意着女佣那边的动向而已。
久美总算离开了客厅。光勇立即放下报纸,走到电话旁,拨下了优交换给他的号码。
“您好,学习院大学院学生寮。”稍长的等待后,听筒里传来一个音色浑厚的男声。
“您好!”光勇紧张地说,“麻烦您找一名叫优的大四学生,我有事找他。”
“只叫优?”对方疑惑道,“姓氏呢?”
“这个,他没有向我提供他的姓氏……”
“那就只好翻一下学生名册了。”
“真是麻烦您了。对了,‘优’是优雅的优。”
又等了一会儿。
“抱歉,大四生中没有名字叫优的人,”浑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其他年级的我也翻看了一遍,同样没有找到叫这个名字的。您是不是把名字记错了,或者会不会是同音字?悠然的悠也是一样的发音。”
“不,就是优雅的优。”
“已经跟您说了,大学院中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学生。不过……”
“不过什么?”
“匂和宫亲王殿下在大学院四年级就读。宫殿下的尊名里有一个‘优’字。”
光勇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瞬间熄灭了。怎么想皇族的宫殿下都不可能和他这个末流的华族后裔产生交集,遑论像优一般心甘情愿地听他说教。“我要找的人绝对不是宫殿下。”他断定。
“那么,鄙校里找不到符合您要求的人,实在抱歉。”
难道优是假名?这时,光勇想到了另一个寻人的方法。
“半个小时前,有人使用过您那边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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