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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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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壮。”侯爵同意道,也露出欣赏的神情。

侯爵夫妇向来对光勇态度亲善,但此刻久久探向光勇的眼神却令后者分外不适。光勇想起母亲在轿车里打量自己仪容时的神态,也是这样,不像在看一个人,而像商家在检查一件货架上待出售的商品,而北条氏是以购买方的目光在观察他。

这个发现使光勇耻辱极了,简直想怒吼出声,或者干脆转身跑掉。

“光。”

一个熟悉的温文尔雅的声音以训读的叫法叫着“光”这个汉字。北条若泽依然在用儿时的称谓叫光勇。

“若泽哥……”与内心的熊熊怒火相悖,光勇用软弱的声音回应对方的呼唤。

坐在光勇对面的若泽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露出光勇少年时极其熟悉的和煦微笑。

“你长高了不少。”

若泽却和那天他们在飞机前告别时的模样没有什么不同:如衣通姬般晶莹到几乎发光的肌肤,孱弱细长的四肢,一股隐隐约约的病气从那继承自母亲的姣好五官中透露出来,为他的样貌添上一分雏罂粟般纤弱易折的气质。光勇怎么也没办法把他和军官的职位挂钩在一起。

——还有自己丈夫的身份。

仆人奉上以描金骨瓷红茶杯盛装的格雷伯爵茶与配套的三层点心塔。

透明的赤锖色茶水如同融化的红宝石,散发出馥郁的佛手柑香气,爽口怡人。光勇慢慢啜饮着,感受到热流滑过舌尖与喉头,落进仿佛有沉石压聚的胃中。

“一定要试试茶点,光勇,”百合子夫人热情地招呼道,“是若泽特意派人去静月堂预约的,刚刚店里的人才把点心送过来。若泽一直记得你喜欢吃甜食。”

闻言,光勇忍不住抬头看了正坐在他对面的若泽一眼。

若泽还在含笑地望着自己,雏罂粟色的嘴唇绽放出花瓣一样的柔美曲线。

还没亲眼见过优的笑容呢,只是在电话里感受到声音里的笑意,光勇蓦然想到。到底是什么模样?在帝国剧院与学习院大学里摆出那副瞧不起人的傲慢臭脸都娇美明艳,向光勇服软的卑怯情态与啼泣的委屈样子更是惹人怜爱至极……光勇想得出了神,忘了移开投在若泽脸上的视线,旁人看起来就像一直在盯着若泽看似的。

“真是太有心了……”千代子夫人连忙说。“这孩子,看北条少爷看入迷了么?快说谢谢呀。”见光勇久久不答话,只是一味盯着若泽,母亲拍了拍他的手臂催促道。

光勇回过神来,脸红了。他觉得自己被当众捅出爱吃甜点的癖好与想一个仅见了两面的男人想得入了迷的事情很丢脸。当然,其他人都不知道后一件事,只当他一直在看着若泽。最后,光勇也没对若泽说出“谢谢”两个字,然而长辈们都没责怪他,反倒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在害羞呀。”百合子夫人笑眯眯地说。

“出发时就在害羞了。”千代子夫人说。

“小时候那么亲密,一个像另一个的影子一样。还记得两个人在和室里玩花札和双六、念和歌的样子……嗳,时间过得好快啊。”

“是啊。”千代子也提起光勇童年时的事迹,“记得这孩子小学时有一年夏天和我们一起拜访您府上,用完晚餐后闹着不肯回家,还要和北条少爷玩来来,最后在侯爵邸几乎过完了整个暑假,回来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说要把北条少爷带回家,要和他一直在一起。”

“不久后若泽把你带回我家,也是差不多的,算是了结夙愿啦。”百合子愉快地评价道。

光勇对侯爵夫人讲出的这番话简直难以忍耐。“这不还在相亲吗?说得好像亲事已经成了一样,实在太冒失了,至少要等结束后再派管家到家里告知结果吧。”他郁郁不乐地在心里嘟囔道,指尖烦闷地揉弄起羽织的带缔。可是除了他之外,在场的其他所有人似乎都对侯爵夫人的话呈默认的态度,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侯爵甚至放下雪茄,呵呵地笑了。

“那时候可不能这么害羞下去了。不能像《长干行》里的媳妇,整整一年都‘千唤不一回’,这样的话,日子怎么过下去啊。”北条侯爵在东京帝国大学就读时辅修了汉学,对汉诗颇有心得,常常说话时会引用一二句。此时此刻,光勇想起伊藤老师生硬的诗吟,觉得那个较侯爵的话更悦耳些。

“不会的。”贵船子爵夸奖起光勇,“我家这孩子的适应能力出奇的强。”

可是光勇无论如何也适应不了眼前的场面。明明是相亲,却已经在讨论婚后的事情了,仿佛他已经成为了北条家的一员。

“若泽,带光勇去家里走走、叙叙旧吧。”百合子夫人道,“我们长辈谈天,你们也插不上话,怪无聊的。”

“好。”

若泽站起身。光勇愣了愣,也被母亲暗暗鼓动着站了起来。

两人走进侯爵邸偌大的庭园。光勇来过侯爵邸多次,已经很熟悉府内的构造,也不再像小孩子那样富有探险的精神,乐于发掘新路,只是麻木地顺着石板小径往前走。路过有惊鹿、游曳着美丽金鱼的小池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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