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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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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这些字是印刷上去的。……他自己写的?加上翻译和事后的润色一共用了多长时间?光勇发现优漂亮的眼睛下和自己一样泛着两团浓重的青黑,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呈现出一种娇弱而凄然的疲态,心脏顿时仿佛被蔷薇的细刺蜇了一下,泛起痛惜的感觉。

优终于抬起眼睛,微微笑了笑。“是啊,你不是这样的人。”明明是喜悦时才该露出的表情,可不知为什么看起来非常悲哀。略带弧度的微笑好像浮在水镜上摇摆不定的蛾眉月,随时就会因一阵大风引起的波纹而碎裂,确实也很快就消失了。但哀伤还是顽固地藏在那两片闭得紧紧的蔷薇色的嘴唇间,感染一般地弥散到脸庞各处。

光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用指腹一遍又一遍摩挲着小说的译稿。

“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优继续说道,“这里就不再打扰你了。”

“啊……”

“那么,告辞。”

“唔。”光勇很想说点有意义的话,可喉咙似乎被什么哽住了,只发出这种意味不明的含糊发音。

优转过身去,向远离他的方向迈出脚步,单薄的背影令光勇想起了暮春脱尽了花朵的樱枝,寂廖又萧索。

——为什么不在该采摘的时候摘下我呢?

“等一下!”

之前还莫名哽住的喉咙突然变得通畅起来,下意识发出一声叫喊。等光勇回过味来时,发觉自己的手正紧紧握着不属于自己的一只手。那只手很纤细,而且皮肤滑腻,触感也非常温暖,像被阳光充分浸润过的绸缎一样。

“啊!”

意识到那是谁的手的光勇又发出一声仿佛电影里般的粗野喊叫,把远在办公室另外一边正在誊写教案的高峰老师都吸引了过来,“怎么了吗,贵船老师?”

“没什么……”在高峰探头向看到之前,光勇飞快地松开了优的手,低下头,开始整理试卷,“脚趾不小心撞到了桌腿,有点痛,忍不住叫出声了。”

“听起来就很痛,请多加小心啊。”

“是。打扰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

高峰从远处瞥了光勇和优一眼,总算将注意力转回了作业,没有多问,应该是把优当成被邀请的学生家人了。对方不甚感兴趣的反应令光勇松了一口气。要是高峰问他优是他的什么人,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某个学生的兄长当然是最合宜的伪装,但光勇并不想撒这个谎。这种贪图自己方便的欺骗性质的介绍对优来说实在不负责任,光勇强烈的正义感不允许他做出这种回答。而他本人没注意到的更隐秘的一点是,他很不喜欢把自己和优诠释成教师和学生亲属、政府办事员与市民之类的公事公办的人际关系。

可要说实话的话,他和优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朋友……本来可以称得上。只是在上一通电话里掷出那些狠话后,光勇基本是不抱本来就没诞生太久的友谊复燃的希望了。仇敌的话,优这次对待他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文雅温存,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的劲儿,不像是心存仇恨的模样。

苦恼着两个人之间的情谊的定性的光勇仍然在整理试卷,把每一处卷起翻折的边角都挑了出来,颇为神经质地按压到十分平整才肯罢休。

“……我可以帮忙吗?”

一双手探了过来,指尖轻轻地搭在试卷的一角上,仿佛玉兰花苞一般细嫩白皙。光勇正准备压平那里的卷边,差点儿就碰到了它们,心脏不禁又狂跳起来。掌心仍然残留着对方的手的余温,肌肤与肌肤相贴之间的触觉似乎融进了骨血里,把整个身体都浸润得微微酥麻。

“你不是要走吗?”他定了定心神,问道。

“……明明是你叫我等一下的。”优小声顶撞道。

“嗯,我是这么说过……”还用切身的行动表达了意思。光勇顿时卡了壳,突然忸怩起来,“可你如果一定要走的话,我也没什么道理拦着你。”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用余光注意着优的反应。

映入眼帘中的优令他吃了一惊。今天刚开始见到的苍白脸颊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浮起一层鲜妍的樱色,连耳朵也浸成薄红,那股病恹恹的凄艳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羞怯与渴盼之意,忽然间就变得生气焕发。

“我正好没有其他事情做……”优回答说,“怎样都没关系。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就留下来。”他眼巴巴地看向光勇,搁在试卷边角上的指节紧张地轻微蜷屈起来,等待他的回复。

当然不可能告诉优“不愿意”。可要是直接求他留下来的话,又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如果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让他误会而离开的话……光勇坐立不安,胡思乱想着,直到注意到到没插笔盖的钢笔笔尖上沾染的墨水残迹,“帮我上一下钢笔的红墨水吧。”

“啊,好的!”仿佛得到了赦令的罪犯,优情绪高涨地说。

笔身被旋开后,大家都注意到了已经吸满墨水的墨囊——光勇在批改考卷前刚上过墨,又都心照不宣地忽略了它。

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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