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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恶(1v2师徒年下)(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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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柳六反应更大,皱着眉毛打量过去,先他一步披衣起身要去应门。林源住的院子小,卧房离屋门不过几步,只这几步他也乐得少走,柳六开门时,他在后边伸着脖子打量。

这回没出错了,门外站着的,素衣长剑,是贺疏。

情人相见,仇人也相见,林源望得清楚,柳六握着门闩的手刹那青筋凸起,几乎当场卸下门板。当着林源的面,他试着对贺疏起个微笑,笑面底下咬牙切齿:“好久不见,还活着呢,秃毛鹤。”

贺疏垂下眼,柳六衣襟没有整理妥帖,他分明看见柳六脖颈,剑痕吻痕连在一处。他眼神在柳六和林源间梭巡一圈,林源笑得无辜,他就冷眼看回柳六:“人头斩落也要长回去,千年的祸害命。”

他声调里的冷意冻得林源都哆嗦。这是少有的,林源曾见过贺疏斥责门中弟子和邪魔外道,听着像是照本念戏,没有真性情,能让贺疏动怒至此,该说柳六不愧是武林佼佼,有这针锋相对的本钱。两尊大佛挤在他这座小庙门口僵持,分明盛夏八月,林源却觉得自己院里冬风萧瑟……吹得头疼。

柳六和贺疏是旧相识,是老孽缘,从前都混迹正道,也不会走进一间屋。只有林源头疼,他们才心平气和坐在一张桌前。他们当然不看对方,两人一块看林源,贺疏不露声色,柳六光明正大。林源想笑了,他问:“你们俩都是九死一生的遭遇……干嘛不干脆死掉一个,大家都轻松呀。”

话音落在桌上时,两双手已经摸上了兵器。在林源眼皮底下,他当作没看见,慢悠悠叹口气,又说:“但是,既然已经活着到了这儿,青柳白鹤的好地方,那就还是好好地,接着一块活下去。”

需要的时候,他说话腔调就慢。得先揭了茶碗将茶沫刮去一边,再说:“世事艰难啊,活着最不容易。不要在我这小院里寻晦气……我现在累啦,想过好日子。好日子,不要动刀兵。”

一连两个不要,柳六和贺疏就还是规规矩矩地坐着,方才眼神交错间的一番厮杀便当做无事发生。这时段不好接话,贺疏不会说,只有柳六话多,半真半假地突然感叹:“阿源,你同我有缘分,竟然来这里定居。这里那条穿镇的小河,我就在那边上扎根,又走出去,遇见你。”

林源看他一眼,一时不知这是真巧合还是他客气话。柳六名声不小,他走在俗事俗人之间,行的是平易近人的仗义,更比王家公子多传说。但是林源来这儿不短的时日,没看见一座柳氏祠堂,那条河边上,也没有人要争着与柳六攀关系。

但是柳六,这两个人,不好同一般情况比较。他俩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出身。林源看着茶碗里青绿几叶茶叶,觉得某种可能性愈发膨胀。他顺着柳六的话,问他:“那惊寒一刀柳六,这方圆小镇,哪户人家有幸生出您这位人中龙凤?”

柳六笑起来,似乎高兴林源终于问了这个问题。他凑到林源身边,距离近得贺疏皱起眉头。挨着林源的耳廓,他停下来,悄声细语地同他讲秘密:“不是人呀。小河边上多垂柳,上游向下第六株,那是我。”

林源是不讶异,他喜欢怪邪事物,柳六表现得也很不正常。得到这句话,他却还是走个过场,平声惊叹:“不得了,不得了,六爷人如其名,坦荡荡呀。”他一边说,一边看向贺疏。贺疏受不住这般探问目光,不禁偏转视线,柳六立刻就嗤笑他:“贺门主,贺魔头,本来也是河边白鹤。我们同源而生,习性相背,喜恶相通。不过还是我更好一些,”他手臂揽上林源脖颈,“要论喜欢,是我更深的。”

“一派胡言。”贺疏向柳六冷眼而视,林源看着他怒意横生的模样,想起来数十年前往事。他同贺疏说:“你是白鹤化人。”

贺疏又垂下眼去,过一会,才低声说:“是。”

“我十六岁,你杀摘星阁主。”

贺疏仍然承认:“是。”

“阁主身死,摘星阁弟子皆化鹤而去。贺疏,摘星阁满阁同族,都遭你毁去修为。”

贺疏沉默得长了一些。沉默尾声,他抬眼同林源对视。林源看他的眼睛,没看见几分悔色。贺疏字正腔圆,回林源说:“同族非缘分,不及你我。他们有机会害你身败名裂,我不可作壁上观。”

他说话间像有十分底气,其实他别无所有,只凭一线情意。他这神色,似乎除林源外,人命都不算命。

他根本比林源入魔。

林源眨了下眼,像受感动。但他接着问:“好真心。但是真心有谎呀,十六年朝夕相处,十九年书信来往,你都不告诉我。有意欺瞒,我最恨不过。”

贺疏看起来又想转开视线,但他终于忍住。他眉目显得伤怀,轻声同林源说:“人间有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对同族尚且如此,你要以为我铁石心肠,有所疏远。”

他一番担忧说得仿佛真实发生,情愫汹涌,林源连忙摆手:“不要这般委屈,你本来铁石心肠,不止我以为。”他心知肚明贺疏唯一柔软都在自己身上,但林源最烦担负,每次说到门槛,就要不解风情。但这么多年,他终究愿意补充说:“你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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