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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剑(1v1火葬场)(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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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两年过去,云鹤再一次见凤启,神木山庄的凤公子经脉尽废,武功全失。因为这个原因,他同云鹤说两句话,没有一走了之。他气衰力竭,只剩看云鹤的一双眼清明如昨,问云鹤:“为什么来?”

云鹤答:“许久没有你的消息。听人说你被桃花娘子带走,我不来,你就死了。“

凤启摇头:“总做多余的事。”

云鹤问:“救你的命也算多余?”

“也许我本来想死。而且,就算保住了命,现在也生不如死。”凤启说。

云鹤这时皱起眉:“你不该答应桃花娘子废你武功。就算打起来,我未必敌不过她,就算敌不过,总还能带你逃。”

凤启又摇头,哂笑一声,想说话,被血呛住,咳出一片红,落在他指间、袖上、雪地里。云鹤希望自己没有看见,凤启不想见他,更不想如此狼狈地见他,给他施恩、还债、偿情的机会。然而凤启的咳嗽连连不停,咳得他弯下腰,滚出泪,指尖抓进雪里,一片青紫。云鹤终于走近两步伸手,想扶他起来喘顺了气,被凤启一把攥住手腕,十分用力,叫云鹤一怔。他侧头,看见凤启也望他,苍白的脸面挂着血,眼睛像在烧。“桃花娘子来找我讨旧债。不还清,不配为人。你叫我逃,是叫我恨自己。”他声音在喘息间挣扎,粗粝低哑,仍把每个字说明白。

云鹤心头发紧,因为听见凤启的话,看见他的眼神。“我知道。”他轻声回答,轻到难听清。幸而凤启没再看他,再一阵咳嗽后,凤启昏在他怀里,那双看去他心里的眼睛也闭上。环抱凤启,云鹤在雪地中茫然地跪坐,直到乌鸦飞临他身边枯树,他才在翅羽的扑棱棱声中惊醒,抱起凤启,飞掠出积雪满堆的桃花谷。

2.

凤启沉沉睡着,梦见些久未梦见的旧事。神木山庄里有一株三十年的榕树,凤夭站在那树下喊他:“启儿,来娘亲这边。”他跑过去,跑动时看见自己是孩子的手脚,也以孩童的雀跃撞去凤夭怀里,凤夭搂住他,他一侧耳朵贴上凤夭小腹,凤夭逗他:“听见弟妹说什么吗?”

“弟妹还太小了,不说话,”他小声说,“弟妹快长大。”

凤夭拍了拍他发顶,柔声细语告诉他:“不会长大了。因为云术死了,我也要死了。”

凤夭抬起头,看见父亲云术来到自己身后。他仰着脑袋问云术:“爹亲,你死了吗?”

云术蹲下来,拢了拢凤启肩膀,温和地说:“你七岁时我被人一箭射杀,已死了十七年了。”

凤夭也在他身侧蹲下,仍那么悄声地接话说:“我心神大恸,不出一月也死了,带着肚里的孩子一起。”

凤启看着眼前的爹娘,才发现看不见他们面孔。他蹙眉问没有脸的两人:“为什么你们都死了,留下我一个?”

凤夭说:“因为你生在神木山庄。江湖就是这么杀来杀去,今天死这个,明天死那个。”

“爹娘也杀死过别人吗?”凤启难理解。

云术说:“杀死过别人,还做过比杀人更坏的事。”

凤启问:“还有比杀人更坏的事?”

云术答:“骗一个人,有时比杀死她更叫她难过。”

“既然如此,爹亲为什么还要做?”凤启抓住云术衣袖,“爹亲明明是好爹亲,娘亲也是好娘亲。”

云术思考一阵,最后说:“因为江湖就是这样。”

“我不想生在神木山庄,”凤启说,“不想生在江湖。”

凤夭安慰他:“也不只有这些。只要你是神木山庄的凤公子,就总有朋友。”

“我想要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凤启许愿,“不管我是凤启还是凤公子,他永远在我身边。我会对他很好。”

凤夭抬头望去凤启身后,告诉凤启:“他来了。”

凤启转身,看见仍是个没有脸的人。他认不出这是谁,又隐约记得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不管自己是凤启还是凤公子,他总在身边。于是凤启松开父亲的衣袖,转而握住这位朋友的手,真诚地问他:“你真心来做我的朋友吗?”

谁料这位挚友摇了摇头,诚实地告诉他:“我来做你的朋友,是为了骗你。”

“骗我会叫我很难过。”凤启想起父亲方才的话。

“我知道,”朋友说,“但我仍要这么做,我是为此来的。”

“我以为你是真心的,”凤启低语,“因为我待你很好,真心爱你。”

“我知道,”朋友仍说,“不过江湖就是这么些事,总有死、总有骗、总有恨。”

凤启流下泪,他十七年没哭过了,然而梦里他回去十七年前,就可以尽情地掉眼泪,还可以痛快地说:“我恨你。恨神木山庄,恨我自己。”

凤夭和云术在他身后站起了身,三位无面孔的人影一起沉默注视落泪的凤启。

死人和恩怨,梦里梦外尽是这些人事,不知能逃到哪去。

3.

凤启再醒时,屋里地龙烧得暖和。他擦了擦眼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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