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泳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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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江麟走入的隔间始终没有传来哗哗的水声。我率先打开了淋浴头，热水浇在我的脑袋上，冲走了从泳池里带上来的冰冷水汽的同时，也一下冲散了我刚刚濒临死亡时候的恐惧，我不禁放松了下来，我将早就湿透了的头发往后撩，用脸接受热水的冲洗，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的泳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刚睁眼时江麟摘去他的泳帽时的画面突然浮现，我的眼前紧接着又闪过我溺水在池中时黑发飘散在水中的江麟的脸……

所以“人鱼”果然是我濒死时的莫名幻想吗？

我不禁嗤笑了一声，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难不成是真的吗？那些变态春梦，那些奇异的性幻想，那些真实到我白天想起也会身体发热的感受……大概真的是我精神压力太大之下的产物吧。

真的要去看医生，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对自己说。

冷冰冰的手搭在我肩上，伴随着“让我用一下沐浴露。”的声音。

“啊我操！”我吓得原地起飞，转身掸开江麟的手，忌惮地看着无声无息出现的人：“你干嘛吓我！”

江麟绕开飞流直下的热水，挤了一些沐浴露在手上，回身看着我：“我叫你了，你没理睬我，你水开这么大，当然什么也听不见。”

在我的印象里，江麟很少一口气讲这么长一句话，我觉得很有趣，不由自主地拉住了他的手臂：“江麟。”

“嗯？”他停下脚步，但也没回头，他的泳裤还好好地穿在身上，但除此之外不着片缕。

“我帮你搓背吧。”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那些梦出现得太过频繁，虽然我很清楚那些是梦，那条人鱼也仅仅只是借用了江麟的脸，但是潜意识里，我还是受到了影响。好比学生时代，多看了漂亮的同学几眼，被狐朋狗友起哄着说“看，你喜欢的人来了”“喜欢就去表白”，几次之后，我也就真的好像喜欢上了她。

我对江麟这种来得莫名的亲近（亲热）在这之前就早有苗头，我再清楚不过。

江麟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隔间的门口，我咬住嘴唇，也不知道心里是更希望江麟回头还是不回头。

江麟还是回头了，他有些不太情愿地朝我走了两步：“水温可以调低一点吗？”

“可以……”我点头。

江麟自己抹完沐浴露之后老实地把背朝向了我，事实上我根本对“搓澡”毫无头绪，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对“搓澡”的了解仅停留在互联网上的段子里。更何况我两手空空，毛巾和衣物都在外面的更衣室里，我看着水流冲刷着江麟的背脊，把刚涂抹上去的沐浴露冲得一干二净，我机械地操纵着我的手，关掉了淋浴头，挤了一些沐浴露在手里，在他结实的脊背上抹开。

似乎江麟也不在意或者是不清楚搓澡是要怎么样的，在我的掌贴上他的肩胛骨的时候，他绷紧了一下身体，很快又放开了，我试探地用手指摩挲了几下，见他没有质疑，于是放下心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抓挠着他的背。

我的右手按着他的右肩，左手敷衍地轻轻挠着他的左大臂，当我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又去抓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很厚实，和他穿着衣服的时候很不一样，他穿着衣服的时候由于一八五的个头，搭配精致俊俏的脸，看起来甚至有些瘦弱。

——倒是和我梦里的“江麟”是差不多的。可我应该没有见过他的裸体吧？为什么梦境反而更贴近真实？

不对，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第一次遇到他的那天，他也是这么赤裸上身，由我帮他清除手臂上的伤口里的砂砾的……

他的伤痕呢？？？

我左右来回扫视着他的手臂和肩膀，他的皮肤光洁，连一颗痘痘也没有，更别说伤痕了。我终于明白了刚才他同教练们对话时的背影，为什么让我觉得奇怪了。

因为他的伤痕不见了。

“魏遥？你在发呆吗？”江麟抖了抖肩膀，似乎在催促我，我立刻敷衍地抓了抓他脊骨边鼓起的背肌。

“你到底在干吗。”江麟拍掉我仍然放在他肩膀上的右手，转身低头看着我，不像是在开玩笑，“你在跟我调情吗？为什么一直挠我？很痒。”

我尴尬地张大了嘴，不敢和他对视：“啊？”

他似乎也没有在生气：“把嘴巴闭起来，看起来很傻。”

“哦。”我听话地闭上了嘴，没过三秒，在这样诡异又尴尬的气氛中，我又说话了，“我刚才醒过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会说‘你是人不是鱼’？”

“因为你被救起来之后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前一直说着奇怪的话。”江麟也没有要笑的意思，和当时围观群众带笑的神情很不一样，“你那个时候一直打开我的手，说，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救救我，不要吃掉我，江麟对不起，拜托你不要再变人鱼了好不好。”

“……”

浑身的血液似乎全部挤到了我的脑袋上，我额头上的经脉一跳一跳地提醒着我我还活着的这个事实，我垂下眼睛，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