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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乱花渐欲迷人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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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门,主峰。

伏魔大会惨淡收场,诸门诸派商讨到一半,忽然得到魔头属下杀到家门口的消息,被找上门的宗派慌慌张张告辞,连带着场上剩下的也人人自危。

作为伏魔大会主办方的长生门,掌门司空胜上任不到十年,远不如曾经的裘渡狡猾,身边又没了赫赫有名的剑仙在旁威慑,明眼人都知道这第一宗门的名头是要撑不下去了。几个势力强盛的宗门更是心思全然不在伏魔大会上,只想着怎么再踩上一脚长生门。

“就说是暴发户,崛起得快,没落得也快。”

“谁能想到裘道友年纪轻轻天赋异禀的,居然就这么死在了雷劫底下?还有秦剑仙……若不是养了个狼心狗肺包藏祸心的徒弟,也不至于重伤闭关,不问世事。”

“唉,但凡那两位有一个在,今天寰影宗也不敢这么嚣张。不就是仗着当年一个阵法绕得整个宗门闭山三月的裘渡死了吗?”

“还有妙音门,大概是忘了当年自家掌门入魔,是谁一剑天外来,斩其于人前了!”

“魔患未平,先闹起了内斗,我看此回伏魔,悬,悬啊!”

“若是裘渡掌门在,若是秦剑仙在,怎么也不会如此……”

窃窃私语以为隐蔽,可在座修士哪个不是耳清目明?大概真是唏嘘,竟然不顾新掌门还在场,就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司空胜不动声色,人走以后回到掌门住的逍遥居,才气劲迸发,整个房间的瓷器摆件都被震为齑粉,袖中的手颤抖不止。

阴魂不散的裘渡!阴魂不散的秦简烟!

他瞥见桌面陈设的符纸砚台,想起曾有一次作为二长老来拜访掌门时,看到肩披墨色长袍,形容散漫的裘渡背着一只手,行云流水地画符;秦简烟在旁替他混着朱砂磨墨,二人有说有笑,岁月静好,尘世安宁。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们两个高高在上,潇洒自若,轻轻松松就能收获诸多仰慕,而像他这样早就陷在泥泞里的人呢?追不及、赶不上,只会东施效颦,邯郸学步!

哗然将这些不自觉的耻辱都扫于地面,司空胜胸口起伏,压抑地闭上眼。片刻之后,他冷笑。

算了,计较什么?

仰望的裘渡已经故去,魂魄被人随意摆弄,甚至成了胁迫道侣的器具;而傲骨难折的秦简烟成了身下的婊子,任他玩赏。孰胜孰败一目了然,何必纠结过往?

司空胜想着秦简烟忍耐屈辱向他折腰的模样,平心敛气,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久没发泄过了,今日居然会被一两个小喽啰的言语带得火大。他可惜地拂袖将地上的符纸卷起,一抖,化为飞灰——这是他目前最满意的作品,虽比之裘渡还相去甚远,不过时间还长,总有一天……人们不会再记得裘掌门,不会再想起秦剑仙,只有他司空胜。

他也不会再记得记忆中山岳般难以跨越的两名少年,只有一个死人……和一尊炉鼎。

司空胜陡然攀升起某种欲望,他想去见秦简烟。折磨秦简烟,同时也是在折磨裘渡,报复那二人当年高高在上对他的羞辱,身心的双重快感令他欲罢不能。

长生门掌门理了理衣冠,他生得俊朗,浓眉薄唇,本是一身正气的长相,被唇角一抹阴狠笑容所破坏殆尽。他迈步刚要推门而出,房门却从外边打开了。

“你又要去哪儿?”

打扮雍容、容颜秀美的女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堪称扭曲,她挡在门前,定定望着司空胜。

司空胜皱起眉,没有理会她,反而对着后边负责侍候掌门夫人的女弟子责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好好照顾夫人?”

“回禀掌门,夫人她不听劝,非要……”

“你不要避而不谈!”女人截断话语,提高了嗓音,几乎在尖叫,“你是不是又要去见那个贱人?!我还在这里!司空胜!我才是你的道侣!”

“夫人莫要太激动了,急坏身体可不好。”司空胜淡淡说,往后退了步,用目光示意女弟子:“扶夫人下去休息吧。”

“司空胜!!!”

女人被几个女弟子搀扶着,身体微微颤抖,她嘴唇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曾与自己结下誓约的夫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也不是不能容忍你娶妾,可你能不能不要做的这么绝情?你知道吗,十年前你迎娶那贱人,邀请整个修真界宗门观礼,规模不知比我们的道侣大典盛大多少倍!你知道我被人在背后嚼舌根取笑了多久吗?”

那场大典……是他为逼秦简烟折脊,故意操办的,主角正是作女子打扮的秦简烟。但这事自然不可能告知妻子,司空胜便只能默认了这些话,又听她凄楚道:

“你宠妾灭妻也好,厌倦我了也罢,但我是你的道侣,明媒正娶、行过正妻平坐之礼的道侣!你不能连一点体面都不留给我!那贱人进门的这十年,我连她一面都没见过!她一杯茶都不曾奉给我过!你知道别人都是怎么说我的吗!”

“你不是修炼,就是去见她,如今宗门大比兼伏魔大会回来一趟,又要走!我呢?我的好夫君,你将我置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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