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剑(2 / 2)
这里被割断过,又偏偏是气脉行进至要之地,灵力灌输时没能耐住,有了细细崩裂。许久不能用剑,即便白元龙破绽百出,秦简烟也没有选择以技巧直取,而是硬碰了一招。
势如倾山而来,排海而去,郁结尽出,心下满是畅快。他知晓这般十分欺负小辈,便也不再提先前龃龉立下的赌约,礼尽后径直下了台。
*
一线岭。
辛修竹漫不经心地擦去脸颊沾染的血,快步行至司空胜身边,低声道:“掌门,确定了,就在前边,已经命人将此地包围了。”
司空胜脸庞绷紧,凌厉肃杀:“好!门下弟子,皆随我一同前往,斩魔之前,先断其一臂!家门大乱,看那魔头还肯不肯现身。”
伏魔大会开了一次又一次,次次扑空,胶着之时谁也没想到,那魔头的两名属下几乎快将魔道荡平了。号称“血公子”的那个,一路汹汹往东,竟然已到了正魔交界的一线岭周围。
这下也顾不得推诿责任了,本欲围剿魔头的修士一转方向,改道直奔一线岭。还未整合的魔修碰上有备而来的正道修士,自然被杀了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为防血公子逃脱,长生门、凌霄宗、妙音门、寰影宗分别从东南西北四面围困,势必要将之拿下。
御剑布阵,一切就绪,却未在应有的地方见着人影,冬日的一线岭寂静得宛如坟地,人去楼空,徒留一地残垣,司空胜不免焦躁起来。
大乘期的魔头找不到也就罢了,现在四大宗门四名化神期,谁走能不惊动他们?这回再失手,他们真要成为修真界的笑料了!
他不怒自威,手里挟制那位带路的魔修早已瑟瑟发抖,面无人色地惨叫到:“就是这里!明明营地就是这里!怎么会没有人!掌门大人,我真的没有骗您,我哪里有那个胆子啊!”
“哦?”司空胜笑了笑,“那你倒是解释解释,怎么,血公子也就算了,他那一群下属,你都要告我跑了不成?”
“这,我也、我也不知道啊!饶命!饶命!”
魔修讨饶的话还没说完,白光一闪,便尸首分离地倒在地上。辛修竹甩开剑身上的血,轻蔑地瞥了一眼尸体,刚欲开口,却听得凭空一声轻轻的“咦”。
尘烟升腾,浮动之间,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人影,隐隐绰绰看不清晰。
“什么人?所有弟子闭息!以防有毒!”
辛修竹大声厉喝,提剑警戒。
迎面一道劲风袭来,被司空胜抬手拦下。石子撞上护体灵力,巧妙地掉了个个儿,直击后方辛修竹握剑的手腕。他吃痛,下意识松手,就连司空胜也没能反应过来,掉落的剑已被牵引到了对面之人手里。
“昭云!”爱剑被夺,辛修竹一瞬阴沉了眼神,司空胜也觉脸面无光。他凝视那个身影,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定定神,司空胜瞬间便明白了此人身份,沉声道:“血公子鼎鼎大名,欺负小辈,是否有些不入流了?”
“你搞错没啊,我可是魔修,爱欺负谁欺负谁。”
声音懒洋洋地传来,这回清楚多了,像含糊着说话、十分沉悦的嗓音。司空胜与辛修竹几乎勃然色变,一些紧张不已的长生门弟子也隐隐觉得不对,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烟雾淡去,人影逐渐清晰,却是个样貌极其俊秀的青年。金制镂空发冠高束乌发,一身杏色对襟长衫,肩披雪白狐裘,怀里抱了尊小巧的暖炉,足踏玄靴,仿佛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高府公子,出门赏梅那样悠闲。
雕刻金兽的炉里燃了香料,他甫一出现,周遭便升起袅袅浮烟,沉浸在檀木的香气之中。
白玉般温润的剑乖巧睡在他的手里,锋刃尽收,映着浅浅天光,显得格外无害。
“名字是‘昭云’么?不错,难得有这么合眼缘的剑,我就笑纳了。”
血公子勾唇一笑,双颊绽出浅浅梨涡,瞧着格外亲切。他翻手将昭云摄入储物戒中,好整以暇地望向失态的一干正道修士。
“不……不可能……”
长生门掌门面如死灰,瞪直了眼睛,宛若看见一个醒不来的噩梦:“你死了……早就死了,十年前就死了,死在天劫之下……我明明,亲眼见过你的尸体!”
“不,这不可能!裘渡!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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