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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在意,痛苦的都是太在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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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得知乔死亡后,惆怅地坐在床头,模样老了几分,但我看得出她充满荆棘的心灵已经腾不出空间来为这朵残花哀悼了,她很快就借口有事离开了,并提了一句让我料理乔的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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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走后,这房间里痛苦的灵魂才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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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有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现,那就是杀死琼恩,这样他就不用再承受醒来的悲伤,但仅此一念。我更多地祈求上帝让他活着,哪怕让我来代替他死亡,归根结底,我才是最该承担后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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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那个日记本,继续看下去。后面还有大段大段或祝福,或卑怯,或怅然,或绝望的抒情段落,还有一些他写的美丽而忧伤的诗,原来他是有傲人才华的,就藏在他这个不羁的躯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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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觉很奇怪,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人如此为我着想,与我心灵相通,爱我像爱着信仰——虽然以后可能不会了……他再次醒来之时,我们各自如何自处还是未知……毕竟我的爱也就此死去……可有谁能告诉我,我到底是爱着乔,还是我想象中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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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没再回来,她一定意识到这事儿是她的丑闻,她将失去所有可能爱她的人原谅她的可能,几个月后我才知道她与一个农场主私奔,农场主原是有妻妾的,但我毫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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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恩昏死了许多天,乔的葬礼被我一拖再拖,我想等琼恩醒来,能最后望一眼他姐姐,然而琼恩固执的昏迷着,葬礼不得不由我独自送行。那天细雨蒙蒙,蔷薇花朵覆盖在坟冢,为乔短暂的人生增添最后一抹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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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回去后,琼恩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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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历过许多葬礼,没有一次哭泣,然而这次,我终于留下泪水,也终于明白,原来从生离死别走过,自由与孤独的天平才会趋向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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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间,我在各地杂志社辗转,每一家都愿意帮我在每周五的晚报上刊登寻人启事,上面琼恩与我并肩而立,看着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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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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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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