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有孕/抉择【剧情】(2 / 2)
的后背。脸却埋在高佑年发丝之中轻蹭。
他并非不难过纠结,可是高佑年的眼泪无法让他说出其他,凌棣之叹着气慢慢道:“义父···义父·····佑年,我只要你······我爱你。”
高佑年攀在他肩膀的手指,却更是多添了力气,凌棣之衣袍上也多出几道褶皱。殿中寂静无声,也唯有他回应的压抑的哭声。
他从那日起,没再进宫,若是决定舍弃,自然是越早越好,毕竟现在不足三月,外表还看不出丝毫痕迹,而哪怕他体弱,用了药也能补回大半元气。夜深时,高佑年总会突然惊醒,看着华丽帐幔,身躯却无力挪动。四肢百骸都泛上空虚的乏力。充斥着无能为力的痛苦。
高佑年本不该是先天不足,这只是一个虚伪的借口,若没有常年累月的毒素积攒,他也不止于壮年便虚乏若此。可是造就这一切的是他的母亲,他那冷艳矜傲,对帝王也不假辞色的母妃,看他的眼神带着嫌恶,一边又用他的病一次次把他父皇从许多美人的床榻上拖回。
当年他也曾听闻,他父皇母妃是一见钟情,母妃甚至不顾他父皇已经有了王妃,故意落水央父皇来救,不惜与家族决裂也要用凌家嫡女的身份为妾,哪怕身为侧妃也是妾室。可惜先王妃病逝后,登基为帝的父皇,口念对母妃真情真爱的父皇,利用她身后的凌家登基后,却扶持了另一个女人为后。
那是他父皇难得一次强硬,在朝廷大发雷霆,甚至杖毙数位言官,可是他也任凭着他母妃践踏着那位苏皇后的帝后威严,仿佛给了他真爱的苏皇后一个妻子位份就已足够,而他母妃则握着整个后宫的权柄,将门之女自幼熟读兵法,她一生唯一的败绩只是输给了他父皇。一个堪称懦弱的帝王,前朝的权势失落在老奸巨猾的臣子手中,后宫中面对有愧且性子强势的爱妃也无法压制,只能荒唐淫乱的在一位位美人中寻觅慰籍。却连子嗣都无力庇佑。
如今他也要承受如他父皇一般的丧子之痛,若是宫中真如浮面上的体面清净,又怎会只留下寥寥几个孩子。只是无能罢了,一个运气好的废物,登上了皇位,天下至尊也只是被人耍弄的废物。
高佑年恨的是自己,因为他无法去尝试赌那一丝可能,只能这样连挣扎都无的放弃。他今生唯一的延续。
他和凌棣之回到那处他们刚入京时住的的那处小院,所有人都被打发下去,只有凌棣之在廊下添柴煮药,他一言不发,面容哀伤冷峻,递药给高佑年时,明明手都颤的厉害,还要挤出来一丝勉强的微笑。
“我带了桂花糖来,吃过便不苦了。李嬷嬷说义父你当年最爱吃这个,只是又怕长牙时,牙如伴读一样变黑,便只有喝苦药时候才尝尝。”凌棣之将空的药碗接回,还塞入高佑年口中一块色泽暖黄的糖块。像之前无数次照顾高佑年那般。
高佑年也露出一丝浅笑,李嬷嬷是他的奶娘,原以为被凌太后灭口,未想过高佑安竟将她找回伺候,她很是喜爱凌棣之,才会透露一二无关紧要的旧事。
但是很快他腹内如同刀搅,药效已经根据他体质减去,可是发作仍是同样猛烈。高佑年依靠在凌棣之怀里,被褥下很快散发出浓浓的血腥气,他身上全是汗水,却皆是冰凉。
凌棣之听着听他挣扎的呻吟,尖利的近乎嚎叫,在凌棣之用手填在他口中后,高佑年用尽全力的咬上,似乎要让凌棣之感同身受他的痛苦和折磨。凌棣之为他擦去脸上水液,冰冷的是汗水,温热的是眼泪。凌棣之告诉自己,你已经不是那个被人称作傻子的蠢货,不该再落泪,你应成为义父的依靠,而不是永远让义父来安慰。
但是他心间从未那么痛过,痛的他的内力都无法压制。他习武多年的强横身体都无法抵抗的被击倒的仿佛所有力气都随着血污的腥气一并消散。
他记得他傻着时候,话都说不清楚,随着义父去一处人家做法事,那家是大户人家还请了个戏班子唱的哀哀戚戚,他回了道观想着戏文里百转萦回纠结痴痴对高佑年问他看不懂那些纠结。
高佑年回应的却是慵懒的笑容,窝在摇椅里轻轻用脚尖踢踢他的小腿,才侧首笑道:"傻奴奴,你懂不了情爱,不过人的话,不懂这些才是好事情。"
而高佑年,已经若久没有那般笑过。凌棣之垂眸间,泪水还是忍不住滴落在高佑年额上,他还是懂了戏文中的情爱离分的哀恸,原来是这般痛彻心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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