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无前(3 / 5)
跪”就成了第一个不得不改变的姿势。
“挺胸立腰,背挺直。”
他手上拿着根黑色的皮质教鞭,顶端是个小拍子。我跪在他面前,挺直上半身,双腿并拢,臀部虚虚坐在脚后跟上,脚尖点地,双手握着摆在大腿上。这不难,但我总会低头,他不知第几次用教鞭轻抬起我的下巴。
“蕾蕾,平视前方。”他叹息,语气里却没有丝毫不耐,“抬头直视他们,你无须躲避任何人的视线。”
我在逃避吗?我抬着头,现在我的前方是他的小腿,到时呢?到时可能是与我处于同一高度的,别的奴隶。低头大概意味着露怯。
他抬高了我的下巴,我看见他的脸,嘴唇开合中,我听见他的话语。“聚会上,别怕任何人。”他说,“你值得被尊重。”
我想给他一个自信点儿的笑,但感受到自己嘴角明显的下撇,可能变成了苦笑吧。哪怕他是尊重我的,别人呢?或许他们的聚会里都是像他这样彬彬有礼的“主人”,可我仍然……
母狗。我咬唇,我仍然逃不开。那几年究竟对我产生了怎样的影响,我以为会随着时间消褪的一些东西,却刻在了我的言行举止里吗?我自卑,不自信,深觉自己不该被尊重,如果自己先看低了自己,那么他人还能将你看低到哪儿去?这是个简单粗暴的自我保护机制。“母狗也值得被尊重吗?”我喃喃说道。
是啊,这个词简直太可笑了,我低下头,盯着虚握着拳头的双手,就好像“母狗理应伺候男人”一样,“母狗”也同样配不上“尊重”这个词汇。
不不,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狠命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这句话太像那个人会说出的话了,我近乎悲哀的想,这可能也是我的自我认知,但我却无法将它认定为“错误”。
他再次抬起我的下巴,但这回,他单膝跪地,半蹲在我面前,我们处在同样的高度上。我看着他,他的眼睛里倒映着我。
“你是我的Sub,没有人敢不尊重你。”他说,“除了你自己。”
他的声音里难得有着如此强烈的命令意味,但,为什么会是痛惜,我迷茫的看着他的表情,很快,又变作平静。
或许是他的命令起了作用,或许是他的痛惜同样刺痛了我。我点头,勉强笑了笑。
“好的,主人。”
当三个跪姿都被他矫正过以后,他要我一一向他展示一遍。而这过程中,我仍穿着家居服,他更是不用说,不仅穿着衬衫西裤,同时仍旧戴着那双黑色的皮手套。
我想这挺像军训的,然而我在这种几乎全是动作矫正,而并未带着浓厚的情欲味道的训练里,还是动情了。
第一个普通跪姿,跪定,挺胸、收腹、立腰、直背,手握拳摆好,脚点地,当然最重要的是,抬头。
“下一个。”
第二个是展示意味上的跪姿,双膝向外打开,手背到身后。我穿着衣物,我确定他的目光并不会聚焦于某些部位。但这个跪姿持续的半分钟时间里,我却红着脸,大喘着气。“继续。”
第三个跪姿,并拢双腿,双手握拳放在身前的地板上,不必挺直上半身,也不必脚尖点地。这是最为放松的跪姿了。
“做得不错。”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
“我该说‘谢谢主人夸奖’吗?”我恢复成普通的跪姿,笑着问他。
“不。”他说着放下了教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我从地上扶起,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到了椅子上。
我有些无措,老老实实坐着,双手摆在大腿上,指头纠结的缠在一块儿。他蹲了下来,手抚上我的膝盖,轻揉了几下。
“谢谢你……愿意忍受,为了我。”他说得很快,却吐字清晰。
声音不大,但足够我听清他说了什么,我有点儿鼻酸。会有人如此珍视他的奴隶吗?他甚至不直接用那些在他看来带着羞辱意味的称呼。“你……你不用这样。”我倒是口齿不清晰了起来,急急忙忙回答着他,“毕竟你付过钱了嘛,我都可以的啊,无论什么。”啊,该死,我提什么钱啊。
他却不甚在意,轻笑着摇头,仍旧揉着我的膝盖。哪怕那里并不太疼,毕竟地上有地毯。
我认识他吗?我在心里细细描绘他的样貌,回溯记忆,我第一次见他的确是在酒店外,接客。在此之前,我不认识他。他为什么选我,仅仅是因为他觉得我跟孟箐关系好,我不会拒绝他吗?
“我认识你吗?”我舔了舔嘴唇,问他。
“不认识,怎么会这样问?”他头也没抬,直接回答了我。可他手上的动作却停顿了一下。
他的回答加剧了我的疑惑,他的答案挺奇怪的,好像知道我的想法,才这样回答我。
我们现在不是认识的吗?从第一次到十一,再到现在,我们当然认识。可他却率先否认了“认识”,再问我为什么这样问。所以,他否认的是我问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就是“第一次陪他以前,我认识你吗”,他怎么会快速否认掉这一层意义上的“认识”,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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