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泪水（2 / 4）

“你只是猜测而已。”

贺渊摇摇头，抬起他的下巴，静静注视着陆浩的双眼，陆浩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贺渊没有让他挣脱：“你生气了，证明我猜对了。”

“……”

“还是不承认吗？”贺渊放开陆浩：“我之前担心成为另一个人可能会让你承受压力。但你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我想你可能觉得没关系，我就没在意这点。”

贺渊又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早该注意到的，你怎么可能不在意。”

陆浩抿了抿嘴，默认了：“我只是不习惯而已，总会适应的。”

贺渊无奈：“那我只能猜猜你在想什么了。”

他纯黑色的眼睛微微低垂，流露出些许痛楚：“没有照顾好陆浩的家人，甚至和他父亲的关系变得更糟糕，让你很愧疚。没有让他的人生沿着正常的轨迹发展，为了我让陆府陷入流言让你很愧疚。抢夺了陆浩原本的人生，让你很愧疚。成为了陆浩，承担他犯的错，让你很厌恶。”

“而这样抢夺别人人生却厌恶别人过去的自己，更让你厌恶。”

真奇怪，他明明没有这些经历，理解阿浩却似乎一点也不难。

陆浩一直安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才苦笑道：“我只是，有时候会觉得，若是陆府的人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陆三少，定不会对我这么好。”

“笨蛋吧你，不想笑就别笑了。”

陆浩不知所措地低下头，贺渊怎么瞧怎么感觉他可怜兮兮的，只好伸手把他抱在怀里。

陆浩轻轻环住他的腰，沉默了一会才说：“明明我还活着就很幸运了，却无病呻吟的。”

“谁遇到这种事都会茫然的，并不是你的错。原来的陆浩已经去世了，并不是你的出现害死他的，也并不是你主动选择他的身体的。”贺渊说完，感觉怀里的人似乎平静了下来。

贺渊放下心来。偌大的花园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的只能听到蝉声。

贺渊的心跳不知为什么加快了，他掩饰般地问：“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

“又不说话了？”

陆浩放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我、我这么说可能很任性，但是，即使是我们，也早晚会有无法互相理解的事吧。”

贺渊一直没回话，陆浩忐忑不安地抬头，见贺渊没有生气的意思，才松了口气。

贺渊觉得自己今天一晚上叹了一年的气：“我并不是因为你能完全理解我才喜欢你的啊。你呢？难道因为我能理解你才喜欢我？”

“……因为你愿意理解我，才喜欢你。”

贺渊闻言笑了：“你看，我们还是很相像的。我们变成两个人了，当然会有不同的想法，但是我肯定会愿意去理解你的。”

“真的吗？”

“真的。”贺渊语气突然轻柔下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安到这个地步。”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即使什么都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会察觉的。”

陆浩闷闷地嗯了一声：“你不用对我觉得愧疚，我成为陆浩并不是你的错，不用一直照顾我。”

贺渊愣了一下：“你看出来了？”他眼神飘忽：“毕竟我们是一个人，你成为其他人了而我没有，总让我觉得没法理所应当啊。”

贺渊觉得自己有点扭捏，他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随即打起精神，“我们这不是很好的相互理解了吗。即使之后我们互相无法理解，但是，还是愿意去努力吧。”

陆浩轻轻嗯了一声，抬眸看了一眼贺渊，又避开他的眼神道：“我真的没有什么压力，因为你。”

他也知道自己这话没头没脑，依旧侧着头补充道：“如果我突然变成陆浩，你又不在我才会害怕……我没有咒你的意思，就是因为你在，所以……”

这么词不达意的一番话贺渊却理解了，他抱紧陆浩：“傻子，即使我在，你也会害怕吧。”贺渊轻喃道：“对不起，我竟然没察觉到这么显而易见的事。”

陆浩把头埋在贺渊怀里，沉默了下来，他明明觉得自己没那么在意，可洊至提起，他还是觉得有点委屈。

陆浩有些任性地想，呆子，你就不能早点察觉到吗。

片刻后，他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贺渊察觉到了不对，忙低头看陆浩。陆浩把头死命埋在贺渊怀里，拒绝抬头。

贺渊都被他逗笑了：“不是吧你，哭了？”

陆浩见暴露了，才抬起头，挣脱贺渊，胡乱擦了擦眼睛：“烦死了！”只不过嘴上这么说，眼泪却停不下来，不断顺着脸颊流下来。

贺渊只好掰起他的脸，替他把泪水擦掉：“对不起，我明明可以察觉到的。”

陆浩摇摇头，声音隐隐发抖：“不是你的错。只是我一直很害怕，害怕我们以后会分开，你说的对，是不是能完全理解根本不重要。”

陆浩的眼泪还没有停下，贺渊心疼得不行，却找不到什么好办法。他一冲动，便又抱住了陆浩，吻上了他的脸，轻轻舔舐他的泪